按说沈晚才也是我的长辈,却并不如娘亲那般自矜身份、重视威严,我颇感
无拘无束、相处融洽,却还是没忘基本的礼数,拱手直言:「多谢师叔厚
,那
侄儿也不瞒师叔了,承蒙师叔赠剑,甚是喜
,这两
勤加练习,可总觉不得要
领,事倍功半,特向师叔请教。」
沈晚才并未犹豫,径直颔首应承:「哦,此事好说,来,贤侄,先让我看看
你的动作。」
「那侄儿就献丑了。」
我退开几步,自腰间拔出含章剑,将劈刺撩扫一一演示,而后望向沈晚才,
握剑抱拳道:「请师叔指教。」
沈晚才凝重地蹙眉:「贤侄,别怪师叔说话直,你这四式基础动作看起来似
模似样,但其实没练到根本之处,空有架势而无神韵,力劲通途、收发顿止俱是
一塌糊涂。」
「师叔哪里话,侄儿也
有同感,但陷于资质愚笨,不知该怎么改进,还请
师叔不吝赐教。」
本就是抱着请教的心态而来,这番直言不讳未教我羞恼,反而让我感叹沈师
叔不愧是剑道大家,我赶紧向他请教。
沈晚才以手代剑,一一演示解说:「先来说说这四式基础剑术的动作要领吧,
首先是『劈』,动作是立剑,由上而下为劈,力达剑身。此式要领:手肘由屈至
伸,剑由上至下,力达剑身。势要迅要沉,力要贯通而收放自如。」
而后是『撩』,动作是立剑,由下向上方为撩,力达剑身前部。此时要领在
剑贴身弧形撩出,力达剑身前部,要有一往无前之势。
「再是『刺』,动作是立剑或平剑向前直出为刺,力达剑尖。要点是剑与手
臂成一直线,如此才能不使力量散逸。」
「最后是『扫』,动作向左或右横出,与踝关节同高,力达剑身。此式要领
在剑要平,发力点须在前面的剑刃上。」
虽然沈晚才手中无剑,但这几式动作势蕴劲练,恍若惊风搅水,起落转圜
准无误,解说点津直达要害,将我剑术练习中所遭遇的迷雾壁障一扫而空,恍若
拨云见
,使我
不自禁地依言舞起四式剑术来,此回却再也没有生涩阻滞,只
感觉愈练愈沉浸,愈使愈顺手。
待我舞完两遍,才回过神来,惊觉沈家父子还在一旁,二
俱是在剑道浸
已久的高手,我这番作为无异于班门弄斧,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
:「师叔,侄
儿一时没忍住,就……」
「哈哈,无妨,贤侄悟
甚高,假以时
,剑术造诣定然不低。」沈晚才倒
是全不介意,反而开怀大笑,真心诚意地感到高兴与欣慰。
一旁的沈心秋也微笑着祝贺道:「恭喜柳兄弟扫清迷障,从此一飞冲天。」
「嘿嘿,师叔,沈兄,你们过奖了。」我有些羞涩地承受了他们的夸赞,却
并没有自骄自傲。
同是练武之
,大家都心知肚明,无论是修炼哪门功法、运使何种武器,莫
说臻达登峰造极之境,哪怕是略有小成,也非一朝一夕之功便可铸就的,沈晚才
和沈心秋如此夸奖,乃是因为与我有私
故而不吝美言,但其实已有些言过其实
——当然,我也没有愚直到说
此节,岂非伤了
家一片好意和彼此
谊。
我心中清楚,自己于剑道一途
门已晚,修习素养也无法与沈心秋此等练剑
夜不辍的
相比,更何况剑法还需身法、步法配合,以及轻易不示于
的招式,
这些都是我难以弥补的。
「贤侄,如非你起步稍晚,以你的剑道资质,如果从小练起,此刻造诣应该
不下于我。」
沈晚才也对我的自知之明露出一丝欣赏之色,语带惋惜道,「我虽有
才之
心,却碍于门规,无法传授你一招半式,请恕师叔敝帚自珍。」
「师叔哪里话,今
能得指点迷津,侄儿已是心满意足,怎敢再起贪心?」
我赶忙摆手,知足而退。
不过沈晚才
气一转,又道:「虽然不可将招式传你,但师叔却可将剑法对
敌的要领教给你,相信以你的天资,不
便会悟出心得。」
沈师叔一番好意,我自是应承下来,抱拳躬身道:「请师叔赐教。」
沈晚才扶直我的身子,踱步沉吟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贤侄,天下武学招
式,无论是使哪门武器,归根结底,讲究的都是:克敌制胜。」
而诸般武学武器,各有长短优劣,因此要克敌制胜,最有效的就是『以己之
长攻敌之短。』
简而言之,各门各派的招式,无论多么
妙,若想充分发挥威力,都必须攻
向敌
招式的薄弱之处。
「如我练就的一式剑招『乘龙拂
』本是由上击下,锋芒毕露,倘使对上佛
门善护御守的『地藏承钟』却也无计可施,正是此由。」
因此招式虽好,但也需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