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日出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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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祁连雪峰、茂密的森林和高山甸层次清晰地傲立在天地之间。

虽然已近寒冬，原不复夏的茂盛，但依河流而建的昭武城（甘肃临泽县）却攒动，到处都是赶着骆驼的商贾。

在城市的周围，则遍布着数不清的帐篷和放牧羊群的牧民。

这里，就是驱逐乌孙，降服匈，雄霸整个河西之地的月氏王庭。

只是和中原盖房屋定居不同，月氏的昭武城只是用夯土和大木加固了城墙，城里的建筑除了牛羊住的窝棚外，大多是临时搭建的帐篷。

在昭武城中心的山丘上，矗立着五座八个哈那（注1）的毡包，分别是休密、双靡、贵霜、胖顿、都密五部歙（xī）侯的住处。

而在山丘最中心，一座十二个哈那的毡包仿佛一座巨大的宫殿，静静地矗立在那儿，这是月氏王?卓力的王帐。

山丘下，一个身穿月白色襦裙，光脂艳的美丽少脚步轻盈地走来。

她的秀发乌黑油亮，顶周围梳着十几条小辫子，脑后则由小辫子编成一条大辫子，直垂至，行走间辫梢轻轻拍打着部，间或在那优美的弧线处左右晃动，显得格外诱惑。

这里是月氏的王庭，而她却身穿着秦的服饰，虽然有些违和，但却并没有引瞩目，因为城中贵大多都是这样的打扮。

此时的月氏控弦十万，雄踞河西，掌握着丝绸之路的中转站，靠倒买倒卖富得流油。

在月氏的贵族圈子中，通常以穿秦服装，说秦语言为上流。

不过准确的说，现在的丝绸之路还是‘玉石之路’。

自夏、商、周一直到秦并六国，不断有‘昆山玉’，也即是和田玉从西域运来，成为中原最喜欢的异域宝物。

少径直走王帐之中，门的卫兵却对此视若无睹。

这是因为少是月氏王的独，?[péi]木雅，不出意外的话，等到这一任月氏王离世后，她将成为月氏的王！

帐中铺着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图案华丽繁复，帐心案几上放着几盘果，?卓力正盘腿坐在案几后，认真的看着什么。

?木雅的鹿皮靴子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她走到?卓力身边，?卓力还没有发现。

“阿爸！”

?木雅突然顿足大喊，吓了一跳的?卓力抬起来，?木雅已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淘气的子！”

?卓力见是自己宠的儿，不禁摇一笑，顺手合上那份羊皮书札丢在案上。

?木雅绕过案几，搂住他的脖子，撒着娇说道：“阿爸，秦的商队什么时候来呀？我身上的这套裙子都已经穿了好久了……”

?卓力宠溺的拍拍她的小手，下意识的看向案上的羊皮书札，嘴角泛起几分意味长的笑容，微微摇：“今年秦的商队恐怕是来不了咯！”

“啊？为什么呀？”?木雅双眼圆睁，饱满的嘴唇微微张合：“家攒了好久的美玉，就等着和秦换几件新衣服，他们不来怎么行！”

?卓力愕然笑道：“秦前些时被羌打劫了，现在正准备报复回来，所以关闭了陇西所有的商道……要想和秦易，只怕要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咯！”

“真讨厌！羌都是讨厌鬼！”?木雅愤愤的跺了跺脚，随即说道：“阿爸，不如我们出兵攻打羌吧！”

“为什么？”?卓力问道。

“当然是替秦教训教训羌，让他们老实本分的牧羊，不要抢劫秦，这样，我们就可以从秦那里换来好看的衣服了！”

看着满脑子都是漂亮小裙子的儿，?卓力有些懊悔，早知道再生个儿子或儿就好了……

不过作为月氏的王，他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嗯嗯，你说的对！”?卓力敷衍着说道：“阿爸已经派兵南下，等秦教训完羌，咱们再教训羌一顿！”

“这个呀，就叫做螳螂抓虫，小鸟在后！”

……

在德水南岸，被月氏王当做螳螂的秦军，此刻正依着起伏不定的山势列阵。

在秦军西面，数万羌正在萧瑟的寒风中叫苦不迭。

昨夜下寨之时，李信下发的令为，灭此朝食。

所以天还没亮，枕戈待旦的秦军士兵就拔营而出，向羌的临时营寨近。

羌只得仓促迎战，面朝东方列阵，于是，在升起的朝阳下，他们几乎看不清远处秦军的样子。

在一处地形相对最高的山包上，矗立着高约两丈的楼车，这是秦军的指挥台。

李信从身后的亲兵手中，接过一根一尺多长的竹筒，小心翼翼的拉开，双手举起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