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已布珍珑棋局 善识重重谍影

殷衡刚才偷偷询问了带路的小黄门，才知道皇上今天一共传召了十位大臣。

他一边小心翼翼应答着皇上的闲聊，一边让大脑飞速运转，今天实在太反常了，洛阳城的祥瑞很反常，皇上今天一系列的表现很反常，他知悉明晚的弑君行动，难道有告密，皇上已然知悉？

正思索着，有侍急匆匆地进殿，“禀圣，李昭仪和裴夫又吵闹起来了，皇后娘娘劝不住，还请圣移驾椒房殿。”

李晔一脸尴尬，站起身来，嘿嘿一笑，“赵卿且吃些糕点，稍等片刻，朕去去就回，一会还要和卿说一下本月下旬菜系的安排！尤其是火锅！”

赵殷衡闲坐了一炷香功夫，还不见皇上回来，作为密探，好奇心一遍遍驱使他去偷看御案上的公文。

终于他无法忍受，环顾四周，大殿静悄悄的，他蹑手蹑脚走过去，先记牢桌案上全部公文摆放的顺序位置，然后开始快速翻阅。

突然他在一份奏章中翻出一份折叠的血诏，是写给龙武军左右统军朱友恭、氏叔琮的，大意是：

朕会留请河南尹兼六军诸卫副使韦震、金吾将军充街使张廷范，驻守宫中以应不测，朱、氏两位将军要忠于大唐、信守誓言、拨反正，从今夜起坐镇龙武军军营，非朕亲笔手诏，龙武军一兵一卒不可擅调！

赵殷衡还想翻阅其它密旨，突然听到殿外有窃窃私语，他忙把文件复原，猫腰来到殿门处，侧耳一听，原来是千牛卫在偷偷谈。

“我说大哥，我们千牛卫刚组建，不会就要有大事发生吧？”

“怎么了，兄弟，你听说什么了？”

“刚我出恭时，看宫城驻守的禁军换防，正好遇到同乡兄弟，一问才知道，本来今晚还是龙武军当值，明晚才换神武军，可龙武军统军氏叔琮非要和神武军对调当值时间！你说怪不怪？”

刚才在偏殿单间等候时，赵殷衡一直鬼鬼祟祟趴在窗边监测动向，他想起来了，氏叔琮中间好像是出去了一趟，莫非就是去协商禁军明夜换值的事？

他惊了一身冷汗，这时又听到皇上仪仗返回的吆喝声，忙跪在殿门，恭迎圣驾。

赵殷衡强装镇定，和皇上热烈讨论了菜单食谱，商议了是使用传统火锅、鸳鸯锅，还是九宫格，方才意犹未尽结束谈。

当赵殷衡叩拜后转身离去之时，李晔不经意间说道：“赵卿，差点忘了，今天朕去了龙武军军营检阅，明晚好像也是龙武军当值，朕要请将士们一起吃夜宵，你去安排一下，提前准备点硬菜！”

“哼，是夜宵，还是庆功宴？”赵殷衡内心嘀咕着，皇上又怎么知道龙武军换值的事？

他一向谨小慎微，低调做事，皇上、朝臣以及朱温在洛阳的心腹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一直隐蔽单线向朱温汇报朝中况。

那只有一种解释，皇上绕过宣徽北院使兼皇城使王殷，直接给他布置任务，不过是帝王分化拉拢的权术手段！

而明弑君行动已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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