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塘兵

南方诸省来的文书，一般都是在十天八天前发送的。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也就是说，到了提塘署的时候，所有的消息也好，奏报也好，都基本上过了十天半月的了。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行船走马，哪里能来得有多快呢？你就是快马一鞭，南方诸省来的文，也得在路上走上半个月一个月的。

这一来，由宫里发排出来的邸报，由提塘署张贴出来的宫门抄，都是好长时间以前的事儿了，像京畿津门的，是三天前的。河北、山东来的，得五六天前的了。至于江南省那个方向来的，一般都是三百里加急或者五百里加急的，也都得在路上耽搁个十天八天的。像新疆、西藏那里的奏报，也都起码得有个两三个月的时间错位。只有逢到开战了，八百里军加急，可能时间稍短些。想快，也快不到哪里。得跑死多少马啊？得累死多少当差的啊？

眼下是太平子，不要说八百里加急了，六百里加急、五百里加急的都少，了不得三百里加急，一天行上三百里。行夜歇。夜里是不能行的，黑灯瞎火的，马伤了是小事，要是有了伤亡，哪里还能把个文报送到位呢？

关键是，这文报要是在黑天里走丢了，你到哪里找？你一个送文报的，把文报丢了，那就等于把脑袋给丢了。真要是上那悬着的刀落下来，也没有替你挡这一刀的。

路上的耽搁还不止这些。军吃紧时，报送公文一般是换马不换，眼下，换马，也换。换的，是下一个驿站的通传。这里又会耽搁不小。首先是接，这接手续得细细地办好。接完了，上一个通传回马回到自己当差的驿站，下一个通传却不是立即快马加鞭，他得等上一阵子，等手需要递送的各地公文齐了，他才会策马出发。

这年，哪里会有一个通传、一个驿站，为了一个地儿上的几件公文就派个当差的特地走一趟的？真要是这样，得有多少当差的，才能把个通传的事儿做起来呢？国家再富有，哪里有这种家底养这些塘兵呢？

这样一来，光是接之事，就得耽搁个一天两天。再加上路上耗的时间，从南方各省来的文，你就明白，最起码总得耗上个十天八天。正常时，得十天半月。

当然，朝廷发布的谕示、榜文，还有宫里来的事务，一般来说，都能隔就会到邸报上，或者贴到城门外宫门抄的框子里，百姓也就知晓了天下发生的哪些事，皇上要你做哪些事。

曹颉当差是认真的，一丝不苟。

其实，塘兵都是这样的。这桩差事，只能一丝不苟，一点儿马虎不得。快不起来啊！又不是打架，更不是救火。

就说接报吧。接报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不小。接报的从地方上驿丞的手里接过火漆封装的报文，当着驿丞的面打开，一一登记好，然后分拣送到署里的上级官差手里，上级官差接到分拣的公文，便一级一级地往上递送。同样，上面下来的谕告啊、回折啊什么的，也是经由上级官差分到曹颉的甲号室，曹颉和王栋便一一分派到各地来的驿丞手里，让他们带回。

当然，这里就有曹颉所不了解的——皇上对有一些特殊群的报文来回发送，是有专门的秘密的渠道的。

这是曹颉后来到了江南才终于知道的事。而那时候，曹颉早已不在元字号当差了，甚至已经不再是公门中。

那是后话，我们搁下慢表。

分派与报送，就这两件事，像两条对开的般只一样，每天都不断，每天都有上百件。这不妨事，只要做好登记就行。各省各地，都有一本簿子，簿子上登记了所有派件与报件的名称，谁经手、谁接手、谁上报、谁下发，都有名字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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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火漆封蜡，谁加封钤印，也都流水登记在册，一丝不苟，丝毫不，有条不紊。

这样的登记工作，还不能是由一个做。一个做，你藏起一件来，谁也不知道。这事儿不是没有发生过，康熙二十一年，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塘兵帮助一个省里的布政使司扣下了巡抚的弹劾奏帖。你想想看，这也是胆大包天啊，那个塘兵，受了家布政使司一点好处，就偷偷摸摸扣下了给皇上、给奏事处的帖子，他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家那个巡抚等了好几个月，忍不住了，才又发来个弹劾奏帖，并言明某年月曾经发过一个奏事帖，却一直未见上面回话。这下好了，一一查对，竟然查到了是塘兵把这事儿给压下了。皇上震怒啊！杀了那个塘兵不算，还诛其三族，并且革去了塘署里从署官到号室长所有的职，就差把提塘总署的也砍了。从那时候起，奏事处和通政司合议，每一个号室派两员文职兵丁，一为私，二为公，所有押花，都必须由两个签印。封存的柜子与箱子，都必须有这两个的钥匙与锁，外加塘署属官的钥匙和锁。

这样的事，一点儿也不能。

真不能。

除了文报件数不能、登记的件数不能有误以外，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