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深藏若玄虚

长生久视的机缘，后面由于写的是《山海经·大荒西经》里的记载，江闻才能半猜半背诵地看出“西海渚中有神，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弇兹”的字样。

对方可能是觉得字迹已经属于加密信息，还大剌剌地留下了署名——邋遢道。

“……张三丰也来过这里？”

疑似张三丰笔迹不远处，一个弯曲的笔迹毫不相地写着生死不二、苦乐殊同的谒语，似乎在冷嘲热讽着其他的痴障。

最为不搭边的，是一段笔迹黏连到令发指的文字。不知为何说起汉哀帝虽然少美其材、即位忽痿痹，这是先天之疾，和西汉末的巫蛊并无关系，更不能求之于青鸟降真术，最后是以医者吻。喟叹于兴衰注定的世事无常。

江闻不知不觉中走出了汉元寿宫香的范畴，就在它详细端看的时候，四名六甲神将忽然惊慌了起来，咿咿唔唔喊着什么想提醒江闻注意。

此时的北辰星巡行到了高天最高处，石罅忽然产生了巨大的晃动，比仙雾更加浓重的雾气薄而出，剧烈的石摩擦声绵延不断，那堵尸体枕藉形成的巨竟然有生命般地挪动了起来。

这仙雾缭绕散去之后，就像是卸了气的的皮球，潜藏在中的元凶终于露出来了。

无数尸体镶嵌的墙不断蠕动，一面血巨墙慢慢向江闻靠近了，身体的僵硬冰冷再一次传来，他保持着惊愕表凝视前方，连扭不看都是奢望。

嵌在这堵血巨墙正中的发光的，是一颗枯残缺的单独颅，表面布满了腊制萎缩和虫咬刀砍，生前似乎遭受过一系列非的苛待。

枯颅的脖子以下不翼而飞，却难以理解地遍布着一层恶心的结缔丝络，仿佛死后还在缓缓生长，想要修复残忍切斩留下的伤。

疑似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一柄从他额，贯穿到咽喉的古朴长剑，历经千年仍静静散发着寒光。

“这难道是王莽颅？！汉哀帝死后痿痹，于玉石中眉睫犹动，王莽仅剩一颗颅，却仍在缓缓修复，到底用的是什么鬼方术！”

张华恐惧忧虑的源，恐怕就是这颗瘪的颅！

江闻知道，自己必须毁掉它！

即便有汉元寿宫香护体，六甲神将也因为心籁毕鸣开始痛苦哀嚎，无法帮上忙。

对于身体的捆锁，多次遭遇的江闻已经隐隐猜到了，凡一旦接触这仙雾，就会陷力学上的虚功状态。

比如本身施加着一个力，如果使力做功的位移不是由于该力本身所引起，即做功的力与相应于力的位移彼此独立，二者无因果关系，这时力所做的功称为虚功，产生的位移叫虚位移。

仙雾造成的虚功，就是力在虚位移上所做的元功在平衡状态下，所有力在任何虚位移上的虚功之和为零。

陷仙雾虚功空间之中的江闻，自身原有的前后左右力量，都会被从身体剥离，看上去好像努力在动，实际上身上的各方之力永远为零，才会出现凌空凝滞的诡异场面——此时就连地球的吸引力，都被仙雾的虚功空间抵消了。

而最可怕的心籁毕鸣，原理也是如此。在箫管云鹤声响起的时候，其实是先前的声音波动传在体内，一个身体里的骨骼摩擦、血流淌、心脏跳动、呼吸起伏，都会产生大大小小的声波震动。

此时随着虚功空间的闭锁，外部再也无法宣泄外力，身体内部就将积攒出许多的虚功内力，相互碰撞纠缠。随着增幅放大，就像是在房间里越弹越快的弹球，时间累积后，便足以震碎身体的组织器官！

而要打这一切的，需要的或许是一根烛照幽冥的汉元寿宫香，抑或许只是需要一个神乎其神又平常无比的第一推动力，仙雾的虚功空间就不攻自。

他隐隐察觉，与其说这是一种攻击手段，倒不如说是某种不相容的物理质在起作用。

如果真有一个因为仙雾飘，以至于不存在外力扰的世界，那地方是否如蓬莱仙境般山悬水迂，身体可以随意凌空飘飞舞动……

那是否就是飘渺虚无的仙界呢？

越靠近武夷山长生之谜的中心，江闻就越觉得荒诞离奇，一切似乎都和美好的神仙传说相去甚远。汉武帝得自武夷山的青鸟降真秘术，与武夷山流传数千年的升仙之谜，究竟有什么联系……

但一切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无数前没有做到的事就在眼前，这堵尸体巨墙还带移动着。

“小道士，最后再帮我一把！”

随着最后一声碎脆响，小道士此刻远在止止庵天之中，江闻在腰间的青铜古剑发出龙吟，剑体嗡然出鞘，剑锋直指尸体巨墙的核心之处，势要在仙雾被北辰星削弱到极点的此时，将一切做个了断！

轰隆隆地动山摇，石罅里光影不断但随着尸体巨墙再次晃动，一个怪异到难以形容的容貌从尸骸之后转动过来！

墙另一面的恐怖形状超过了类听过恐怖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