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自由活动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咱们在路集合。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小导游安排完，走向涯边。

张常明这才看见一个蓬垢面的倚靠着栏杆半躺半坐在那儿。

小导游走近那，大声说：“帅哥，我又来了，今天还唱不了？”说着，扔给那一包烟。

那也不抬一下，自顾自捡起烟点上一颗，悠悠得吸了两，随着烟气慢慢弥散，身体似乎也有了力量，直了直身子，从身后拽出把没弦的木吉他，“砰砰”敲两下，好像在找感觉。之后，时而用手掌拍打，时而用手指敲击，随着击打出的节奏，声嘶力竭地唱起来：“秋去了冬又回啊，花开了花又落呀，回啊，又一次回，君君呀，还要让我等几个回？山下的风儿吹上来，拂了长发，是你温柔的手吗？天上的月光洒在脸上，结成了冰霜，是你的目光啊……秋去冬回啊，花开花落呀，回啊，我在千万次回中等着你，我的君君……”

涩的嗓音唱出悲怆的曲调，如同锯子般割裂着听者的心，有叹息，有抽泣，侣们的手紧攥在一起。

“你们注意啊，不要搂搂抱抱的，你们这样儿，让我们单身狗何以堪！我每次来，就是要在帅哥这儿找找心碎的感觉。”小导游嘟嘟嚷嚷着。

张常明擦擦寇娜娜刚刚溢出眼的泪珠儿，说：“好像我也在等……”

“我也是，我在等的是你吗？你敢说半个不字，我把你从这儿！扔下去！”寇娜娜看着张常明坏笑着的脸说。

天暗下来，慢慢走下虎山顶，路边酒馆里漂出阵阵烤味儿。寇娜娜停住脚，没等她开，张常明学着寇娜娜的吻夸张地说：“好想好想吃烤串儿呦！”

“走，撸串去！以后不许学我说话，这次饶了你。”寇娜娜嘴里说着，已经到了酒馆里。

酒馆里空间不大，摆了六张桌子，只有一桌上坐了三个在吃喝。

“两位？请坐，要点……”四十多岁的男迎上来打招呼，像是老板。

寇娜娜已经馋掉舌了，急急说：“烤串儿！先烤上二十串……再烤点什么？”眼神瞟向张常明。

“你随便点吧，烤什么都行，随你。”张常明说。

“小兄弟好脾气呦，家和万事兴，对嘛，只要老婆高兴，家里就兴旺了嘛。”老板一眼就看出寇娜娜的强势地位，话说的滴水不漏，挑不出毛病。

两坐好，有服务员来倒茶，张常明谢了，只喝白水。

“老板，广场上唱歌的那是谁呀？”等烤串儿的时候张常明问。

老板一笑，娓娓道来：“那呦，现在成了虎山一景喽。名字不知道，可能管理处知道，没问过，都叫他帅哥。他呀，大概十年前和老婆一起来的，是刚结婚，据说夫妻俩还是大学同学。唉，不幸呀！吧，不小心掉到山下摔死了，帅哥就疯癫喽！家里来找过几次，每次把他弄回去，他又跑回来，就在他老婆掉下去的地方等，说老婆没死，会回来的。再后来，他家里就不管他了，也不是不管，是没办法呀！就托给了老赵家照看，管管吃住罢了。老帅哥唱歌很好，能唱哭的！有专门来听他唱歌的。”

“唉，光说是痴心子负心汉，男也有这么痴的呀！”寇娜娜感叹。

张常明一直在想老帅哥的病能不能治好，幽幽说：“不知道他是这么浑浑噩噩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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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脑子清楚了好？”

“平常肯定是都以为有病得治嘛！我觉得吧，老帅哥要把脑子治好了，还不痛苦死啊！还不如这样浑浑噩噩好呢。这一世呀，过什么呢？不就是想和、亲在一起吗？他心里牵挂着，还能活下去，要是清醒了，说不定出什么事儿呢！”老板觉得自己的见解很独到，说出一套理论来。

张常明也觉得老帅哥的病不是因为邪祟作怪，是内心不愿面对现实，不愿承认已逝。他家里亲属自然是给他治疗过的，既然现代医学治不好，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要触动他的神识还做不到。

“老帅哥就一直在哪儿守着吗？刮风下雨，晚上天冷怎么办？”寇娜娜担心的问。

老板说：“有老赵家照顾呢，会照顾好的，都这么多年了，不用担心的。唉，痴就是苦，苦就是苦命呦！”

张常明苦笑，撩拨寇娜娜：“照老板的意思，痴就是苦命。咱俩都是苦命呀！咱们是……苦味相投才在一起的。”

寇娜娜觉得张常明后面还有话等着，偏不理他，狠狠拿大白眼瞪他两眼。寇娜娜不接话，张常明也觉无趣儿。

烤端上来，寇娜娜嚼着块说：“味道很好！老板，你这儿的味道和别处不一样。”

“是呀，我们是不用啊这些东西的，是用我家的秘料提前腌制的。要不是现在淡季少，别说晚餐，午餐都不够卖的！你们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