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张弛心里窝火，又不好发作，气恼地坐着抬翻白眼。

张常明解围说：“其实吧，池子哥虽然看着好像不踏实，心里肯定是只有梅子姐一个的。要不也不会孤家寡地跑南都市来，对不对！池子哥对梅子姐的心意咱们也都知道，那还犹豫什么，就早点结婚呗！结了婚他就更死心塌地了。”张常明说完，张弛感激地冲他点点。

“看！看看！都知道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要不就让常明给挑个好子，先领了证去。”张弛央求梅子。

“你拿什么娶我？说说就完啦？”梅子说。

张常明说：“已经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就好办，具体事儿你们俩再商量。实在不行就倒门儿，当个上门婿也不错，是吧？”说完踢了张弛一下，要他表态。

张弛赶紧拍胸脯，说：“没问题，只要梅梅高兴，多几次都行。”

逗的琳琳“嗤嗤”笑，梅子红了脸，说：“什么话？倒门还想几次，你什么意思？真是贱！”

外面已经全黑了，街上的慢慢多起来。四个都喝了一肚子凉水，也出来顺着街逛。

张常明在大道庄养成的习惯是只要能吃饱，不讲色香味。他脑子里没有“美食”的概念，在家做饭时，寇娜娜对他的要求就是一个字：“熟”。张常明有一套理论，反正进了肚子最后都得变成屎，还管什么味不味，论营养也都是转基因，灌肥料，不如直接吃药片儿呢。

看着两边小店热络的招揽客，闻着小吃摊散发的油腻味儿，张常明暗暗感慨，真应了那句俗话，生在世，只在吃喝二字。梅子和琳琳几乎逢店必进，每摊必吃，虽然都不多吃，加起来也不少啊！那细细的腰身，真不知道吃的东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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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到哪里去了？

张弛改不了看美的毛病，有孩儿从身边走过，趁梅子不注意就偷瞟几眼。

走不多远，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面，张常明看见吴依依在卖水煎包！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她那么疲惫，要打两份工，而且在这儿要卖到很晚才会收摊。

琳琳发现张常明的异常，问：“你认识她……打个招呼吗？”

“去那儿坐会儿吧！”张常明走到摊前，叫了声：“依依姐！”

吴依依见是张常明，油亮的脸上有了笑容：“啊，常明呀……和朋友一起啊？”见几个已经坐下，问：“要吃点儿……”

琳琳说：“吃一肚子油了，我要杯豆浆就好。”

“我要一个素的，也要豆浆。”梅子说。

“呃，给我俩来几个……一样两个吧，再来两碗莲藕猪骨汤吧！依依姐，你这儿生意好吗？”张常明见张弛眼神儿飘忽，心思没在这儿，帮他也点了。

“还行，我也不是靠这个生活，就是闲不住，出来活动活动。也不会做到太晚，十一点左右就收了。”吴依依知道张常明的意思。

吴依依比在酒店遇到时话多了不少，似乎也很享受在这儿和张常明唠嗑，时不时笑几声。

说笑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推着个旧的大婴儿车走过来，车上是个大袋子，和吴依依叽里呱啦说话。吴依依就清理出半个桌面，铺了块布，小孩儿从婴儿车上卸下比自己还高的袋子，掏出几个纸袋儿摆在桌上，前面放个纸牌儿，写着：廿年陈皮，一袋二百。

“邻居家的孩子，挺懂事！家里没大，只有个，很苦的。我让他写完作业没事儿了，就来这儿卖点东西贴补家用。也能帮我点活。”吴依依解释一句。

男孩儿很腼腆，摆好他的陈皮后也不吆喝，就帮吴依依打下手。

梅子和琳琳故意逗着男孩儿说话，琳琳给张常明翻译：“他说陈皮是他舅爷家的……还不讲价……他说……攒钱给他娶媳用，哈哈哈……”

张常明打开一袋儿陈皮闻了下，一似蜜的香甜味道钻进鼻子里，对琳琳说。“你问他这陈皮怎么会有两种？有什么用？”

“他说：留白者补胃和中，去白者消痰泄气。他说的对吗？”琳琳翻译。

张常明点点：“肯定是有教过他。”

受了冷落的张弛说：“有意思吗？你们，逗家小孩子玩儿。”

“不呢？逗你，梅子让吗？嘿嘿……”琳琳俏皮地看梅子。

梅子眼一翻，瞅着张常明：“你那儿不是有闲着的吗？他，你也看得上？领走吧！”

几个哈哈大笑时，张常明看见吴依依走到路中间，跟一胖一瘦两个谈着，一看两个不三不四的模样儿就知道是地痞。

张常明轻轻碰下琳琳，示意她注意吴依依那边。

琳琳扭看看说：“收保护费的。”支着耳朵边听边翻译：“依依说：还没到子，没卖多少。胖子说：得卖陈皮的钱。依依说的是……只占了一个摊位，不能重复。瘦子说：不管几个摊，必须……他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