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摘月

楼里众一抱拳，喊道：“这娘们儿俺实在稀罕，诸位朋友给个面儿，五都镖盟金大川有礼了！老公，俺出二百两！”

楼里一时静了下来，金大川倒也直爽，要了一碗酒仰首便饮尽。

李月向身旁少年问道：“这金大川是何？”

少年摇叹道：“有钱。”

李月笑了笑道：“如何个有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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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都镖盟。”少年伸出五个指道：“整个大唐五都的镖局都是他们的。这金大川呢，就是南都益州的总镖，真是有钱中的有钱。”

“原来如此。”李月终于悟了，便也不再犹豫，举起手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百两！”公叫了一声，指着李月喊道：“这位公子出价五百两！”

方才与李月结识不久的少年瞠目结舌地望着他，随即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道：“兄台，在这儿可开不得玩笑，我瞧你青衫落拓，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还有那金大川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你莫要冲动啊！”

李月揽开少年的手，正色道：“小哥你厚义实在感肺腑，而我一生攀花折柳卧翠眠香，也从不落后于，区区五百两罢了，不济便将我卖身在这里。古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也。”

少年肃然起敬，朝李月竖起了大拇指。

那金大川果然不肯善罢甘休，他也未曾想到竟真会有与他叫价，只见他从楼上一跃下来，走到李月面前，说道：“后生小子，俺看你有些胆量，不晓得是打哪里来的，报上名来？”

李月将青衣长衫甩开，躬身行了一个书生礼，不卑不亢道：“小子姓李，双名月，打南方来的，不过是个读书，不清楚规矩，若惹了金先生不高兴，还望勿怪。”

李月故意放低姿态，金大川却有些为难了，对方若是个江湖中，大不了动手掐架了事儿，可面前的却是个文弱书生，他若动手却是没了规矩，可若再想出钱争抢，又难免落了面子。

“读书？原来是俺们大唐未来的脊梁啊。”金大川哈哈一笑，大手拍了拍李月的肩膀，高声道：“那俺便大方些让与你了，若是因为没了姑娘让你这脊梁蔫儿掉了，俺可担待不起这个罪过。”

他说罢便大步流星回了雅间，随即雅间里便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那阁楼上的公也是个老油子，他见此状况未免再生事端，便当即吩咐一个丫领着锦瑟姑娘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锦瑟款款走到李月跟前，婀娜柔的身段照面便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锦瑟等候公子许久了，公子风华正茂，锦瑟实在喜欢得紧呢！”

锦瑟虽是西域少，可是却有一淳正的官音，也不知自小受了多少磨练。

可没等李月开回答，他身旁那少年却抢道：“是极是极！我这位哥哥经纶满腹，腹有诗书，那自然是有非凡的风华气质的。”

李月笑道：“如今你替我胡吹大气，将来我若拿不出来答应锦瑟姑娘的价款可是丢得很。”

两谈笑，一旁丫却等得急了，娇声催促道：“公子与姑娘说笑也不该站在这儿，让阿汝领您去客房里，该怎样说笑玩乐还不全由得你们。”

李月笑了笑，伸手掐了一下丫阿汝的脸颊，说笑道：“你也是个暖房丫，怎地如此着急？”

阿汝当即小脸透红，诺诺娇羞道：“阿汝还未到那个年纪……只是近来楼里生意红火，阿汝着急去帮姐姐们照顾客，稍有些耽搁都是不行的，公子可莫要与阿汝说笑了。”

李月被惹得哈哈大笑，手也不吝啬，从怀里掏出来几文钱扔给了那丫。丫谢过赏钱便领着李月与锦瑟姑娘朝内院客房走去。留下了只能眼瞧着李月离去的少年。

阿汝领着锦瑟姑娘与李月从内院的廊道曲折辗转，一直走到可见窗外瘦西湖的景致才止步。

李月可算明白为何一定要带一个领路丫了，常若是一回走进这摘月楼中指不定会迷路闯到哪里去。

“公子请。”

锦瑟摒退丫，让李月独自移身房。

房就是满室的堂皇富丽，先有一席八折寒山烟水的屏风隔住内外，绕过屏风便可见满壁雕花，锦帐垂帘，地上铺有一张雪狐素白绒毯，所有家居尽是檀香木制，四下也可见诸多文墨宝，还是初春寒意料峭，客房正中还有一炉金蟾背暖炉依旧烧得旺盛。

客房内吃食酒水早已备好，李月一进来便落座于八仙桌上，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公子不美儿更美酒？”

锦瑟侧坐于李月身旁，皓臂揽在他的腰身，朱唇附耳。

李月但觉芳香满怀，微微一笑将锦瑟揽在怀里，笑道：“你这小娘子果真是风韵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