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东窗事发

拜，不卑不亢道：“关铺子前，儿可否先问义父一个问题？”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直接道：“义父为何要为官？”

王允冷哼，“这与你关铺子有何关系？”

知他在气上不会回答，张默自顾自道，“义父为官自是想为陛下分忧，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儿卖石炭亦如此。”

“胡言语！如此末等之事怎可同为官相提并论？”王允甩袖怒道。

张默掷地有声道：“怎不能比？儿挖石炭所雇之皆城外流民，他们或因家眷拖累，或是年岁太大，非但地主豪绅不愿雇佣，官府亦无力安置，若非儿卖石炭雇来做工，他们及其家眷上千，早已饿死城外！”

她跪直了身体，继续道：“想必义父并未忘记去年黄巾贼吧？他们本为良民，为何放着好好的子不过，要拿命去作？农田颗粒无收，官府却不减赋税，他们随时可能被饿死、冻死。如果世上多一些像儿挖石炭之事，即便天灾，即便农田无收，亦可做工维持生计，如何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造反？这难道不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祉？”

王允怒火渐渐平息下去，拧眉思量她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又觉哪里不对劲。

张默抬偷偷瞄了一眼，见他的脸色好了些许，心底松了气的同时继续大义凛然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若百姓都活不下去了，陛下这条舟还能前行吗？再则，孟子也曾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儿做这些皆是以民为重，为民提供生计。”

“富贵家有良田千顷，有帮着种地，冬天有暖被棉衣，有火炉取暖，有热饭热汤，何曾受过缺衣少食之苦？儿所做这些，只不过是赚点富钱救济穷苦罢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再开时，原本大义凛然的音调渐渐染上悲伤，“儿在认识义父前，一家千里迢迢去往帝都求生，路上不断有或饿死，或病死，或为抢夺食物被打死，或被其他当作食物，原本四之家……”

说到这儿，她已哽咽难忍，“为了让我和父亲能活着走到洛阳，母亲引刀自尽，想让我们食之，她是父亲一生挚，是生我养我至亲，那种痛义父可能体会？”

王允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过往，虽知道她家都死在逃荒途中，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不禁动容，旁边王定已跟着红了眼眶。

“然即便走到帝都，就真能得救吗？官兵把流民当贼寇屠杀，父亲为了护我，中箭而亡，他身上着箭，还能带我跑出十几里路，至死，他都没丢下我和母亲的骸骨……”

那个只做了她十几父亲的男，用最沉重的方式给她诠释了什么是。

“那时，村里若有一份工可做，我们也不用背井离乡。对普通百姓来说，但凡有一点能活下去的希望，他们都不会拿命去作。父亲觉得儿哪里说错了？如果父亲觉得并无说错，还恳请不要让儿关了石炭。”

说到这儿，她不自觉中已把义父改成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