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霓虹下的巴别塔

【我的……要裂开了！】

程东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变得瘫软无力，脊柱甚至已经无法承载整个庞大的身躯，他的重重地砸在了圆桌之上。

【核战争纪元末年，联邦决定将剩余的全部资金都投到“乌托邦”计划当中。当时联邦的设想很好，他们希望可以通过推行全民义体化改造，来缓解因战争而导致的骤减问题。只不过在计划的执行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些纰漏……】

马的说话声在他耳畔变得虚无缥缈，程东可以确定，这就是安云的声音。

只是作为最后一批走出冷冻仓的普通，她怎么可能知道霓虹市建立之初的故事……莫非这些都是李申讲给她听的？脑海中缺失的那段记忆伴随着安云的描述变得越发充实，可程东的脑子却反而变得越来越迷惑。

李申究竟是不是自己。

假如他真的有心帮我，那他又为什么要绑走安云姐弟俩，为什么要烧毁警察局，为什么要露我和康宁的行踪，致使那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全部葬送在耳朵的手里。

程东不经意间又想到了【食客】刚刚说的那番话。

【想要获得自己满意的收获，就必然要有牺牲。】

牺牲？

安云的故事还在继续，她的声音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扰，总是带着一滋滋作响的电流声。

【当时的反抗军成员不止那些能力强大的义体改造者，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弱。那一次大战之前，所有不愿意舍弃自己记忆的男、、老或者孩子，都纷纷涌向了那座倒悬的城市。

的生命很短，记忆是我们存在过的仅有的证明。

这场战斗理应属于每个向往自由的。

当初的我还是个孩子，我看到了三个拼死和那座城市战斗的身影。这让我坚定了未来成为全义体改造的决心。一波又一波的械傀冲散了我和我的家，我看到了那群披着金属外壳的怪物，像是屠宰牲畜一样地把眼前的群一个接一个地杀掉，我能听见群当中发出的海一般刺耳的哀嚎。

可是没有退缩。

我们知道有战争就一定会有牺牲，如果我们的死，可以换来未来几十年，或是几百年类的记忆自由，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直到那个男从天上陨落……

那天全城的霓虹都在照耀着那座倒悬的城市，倒悬城垂下的锥形高塔像是从平地伸出的恶魔的犄角。这似乎是它与整片大陆之间唯一的纽带……一如旧约中们为了攀上天堂所建造的比伦巨塔。

霓虹下的别塔……】

（本章未完，请翻页）

程东的肩膀开始有规律地抖动，他在哭。

最后一块残缺的记忆拼图伴随着安云的骤然晕厥，终于填补在了它应有的位置上。那是张酷似地狱一般的油画，百废待兴的城市之上涌动着张狂的赤红色火苗，街道上、群中，处处充斥着扭曲而狰狞的脸，处处都是冰冷而残忍的机器。

一个造型奇特的高塔状建筑直云端，血色的天幕当中，巨大的城市正悬浮在每个的顶。

霓虹下的别塔，大陆上空的倒悬城！

这座城市里的们，从来都没有抛弃过我。

是手公司，是那个该死的叛徒，是这残的记忆安全局的镇压法令。

是他们把这些变成了只懂得吃饭和睡觉的猪猡。

意识处的某种力量似乎在悄然觉醒，程东的左眼再度闪耀起了翠绿色的光芒。

“我靠，强制进休眠状态可还行？是谁给老子关机的！”

是高乐的声音，程东没有抬，埋胳膊里的嘴角却泛起了一丝笑容，“好久不见啊，老朋友！”

“你这家伙麻不麻啊，我们不是半个小时之前才见过面吗?”

高乐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与不解，“我靠！你这家伙在这半个小时里都经历了什么？机体组建升级了？我的天，现在我的扫描范围竟然能覆盖整个霓虹市，找到李申那个狗东西简直不成问题！哎？安云这小妮子竟然也在这！”

程东用手撑开了桌子，缓缓地把抬了起来。

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好过。

“老板，马小姐刚刚讲的故事，应该也不合格吧！”

猪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程东，莫名其妙地感觉一阵皮发麻。他觉得身边的这个带着狗面具的家伙，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他说不出那种变化出自那里，但是只觉得那个家伙的存在让他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程东的反方向挪了挪，继续指着安云不依不饶道：“老板，你可是说过的，规矩就是规矩，她没讲自己的故事，理所当然地需要接受惩罚！”

兔以为然地点了点，“你说得对！”

银色的餐刀瞬间便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