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以爱之名

城市早就疯了……”

程东不知何时已经再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即便被击倒一万次，他总能在第一万零一次的时候昂扬地站起来。只要活着，就不能躺下，这似乎已经成了支撑程东走下去的源动力。

他扬着，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胚胎里宁静沉睡着的婴儿，淡淡道：“有的时候我们很难分辨得出事的对与错……好坏善恶，似乎并不能够因为一件事而地盖棺定论。我这个很蠢，做事不计后果，又特别喜欢用力解决问题……但是我总算明白做错了事就应该后悔，总算还能厚着脸皮想办法弥补错误。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犯了错，却拼命想着如何逃避。”

程东的话意有所指，聪明如安阳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你说我错了？”

程东苦笑着摇了摇，“青衣是裁缝的意识碎片之一，她所象征的却并不是表面上的疯狂……而是母。”

母这两个字仿佛子弹一般在安阳的心尖上炸膛，他的身体大震，却死死地咬着牙关，没做言语。

【我有九百一十三个孩子，我给她们都取名叫做小耳朵。在我的孩子去往天国的那一刻，我便发誓即使变成恶鬼，也要保护所有孩子的安全。】

“在她的眼里，所有的大都是准备伤害孩子的恶魔，她痛恨大，痛恨成年，可她偏偏自己就是一个大。”

程东的眼神变得柔软而又同，“或许她也没想到吧，用捆绑住所有孩子，反倒会令这些孩子拾起了仇恨的刀。”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裙子小姐徐徐地走到程东身边，牵起了他的手。

程东在脸上扯出了一抹苦笑，“多亏了安阳的帮忙，我被黑色霉菌吞噬，看到了这家伙的记忆片段。她是个好妈妈，只是生错了年代。”

巨大的胚胎再一次发出心跳般地震动。

裙子小姐将眉毛微微蹙起，歪着奇怪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

程东轻轻地将裙子小姐推到一边，抬步上前，大声道：“程秋野！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还清醒……听得到我说话吗？”

胚胎再一次剧烈震动，它在这一次跳动的频率明显变得更快，大团大团的黑血溅，那个巨大的婴儿胚胎也缓缓地转过来，目光中尽是凛冽的杀意。

高乐的危险预警与之同时亮起，危险系数未知等级，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

可是程东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高乐的提醒一般，“程秋野！还记得小耳朵吗？”

胚胎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婴儿的神色一凛，黑血登时化作一血柱，利刃般地程东的心。程东的身体晃悠了两下，终于不至被就地击倒，裙子小姐刚刚要伸手扶他，却被他再次轻轻地推开。

他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将之甩向了一旁，“程秋野！你醒醒！你是个母亲，是个相当伟大的妈妈！你应该记得这一切的！”

婴儿的表瞬间怔住，眼神中的杀意也开始有了明显的波动。她似乎变得很痛苦，咧着嘴想要哭嚎，却只留下了一串沉闷的水泡。

“我知道你恨，你很那场战争，你恨你的丈夫，你甚至恨自己，恨自己没办法保护那些孩子……”

嘴角不停地向外渗血，程东再次大大咧咧地将嘴角的鲜血甩到别处，“我也恨，我们两个的仇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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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公司、李申、比伦尖塔、西丘的那些畜生，老子早晚要他们血债血偿！”

婴儿的神色在虐和痛苦当中来回地变化，最终将眼神落在那群孩子身上，缓缓地将手按向壁。

似乎是感受到了青衣的心意，这群孩子也同时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壁之上。惟有安阳在旁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向前，也没有退后，像是一尊没了灵魂的石像。

【救……救……我……】

壁当中传来了沉闷的的声音，这声音里已经完全没了往的癫狂。

【我好累……让我走吧……把我的意识……还给……我的孩子……】

“根。”

程东毫不犹豫地低吼了一声，这声音里充斥着无奈与痛惜。被他甩落在地的几滴鲜血，立刻凝实成无数粗壮的血色枝，这些锋利的枝流畅地刺壁当中，将婴儿的手脚牢牢锁住。

壁刺，大量混合着恶臭的血水立刻奔涌而出。而这些恶心的黑血，却并未伤害到任何一个有生类，那群被血水击倒的孩子，甚至顾不得站起来，一个个发了疯似的爬向程东。

“别伤害我的妈妈！”

他们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拦一个能力夸张的全义体改造者，但是他们仍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向程东跪了下去，“求求你了，饶了我们的妈妈吧，求求你了！”

那个被血树架起的婴儿，竟然在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