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呼吸。

顾长风想替他合上眼。莫待说：“别，让他睁着。”他走到死堆前，面无表地翻尸体，没多久便看见了小蝶。她同样面目全非，双眼只剩两个黑漆漆的，再多的温暖与光明也无法填满。她双手紧握着半枚烧焦的笛穗，那是为莫待新做的。

不知从何处涌来一冷凄凄的暗流，冷得直想打寒颤。谢轻云和夜月灿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初见，为了吴忧说实话，莫待身上也散发着这种冰冷的令不寒而栗的气息。不，不一样！那他只是装装样子，故意吓两个不知江湖水的孩子，是为了保护；而今天，他愤怒，他痛心，他想手刃凶手，才至使杀气外露。

顾长风知道，为着这些孩子，莫待尘封已久的剑，就要出鞘！

摘星殿前，燕双飞已上台，却迟迟不见莫待现身。依着规矩，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还不来，就当他弃权，燕双飞将不战而胜。

池鱼急得直转圈，嘀嘀咕咕抱怨莫待不守时。雪凌寒也不好过，他感知到此刻莫待心中的悲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立刻去往莫待身边，奈何没办法脱身，只得忍耐。

眼见那香已烧到了根上，莫待才和谢轻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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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众面前。他还是那副斯斯文文，不着急不着慌的模样，说话也照旧温吞如水：“各位，在下有事耽搁了，抱歉。”

“无妨。”燕双飞抱拳，彬彬有礼地说。他三十岁出，相貌堂堂，中等偏上的个，双眼开合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莫待做了个请的动作，等着对方出招。

谢轻云说：“长风，为何你家公子能做到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明明已经那么伤心了，也不见他的表有何变化。”

顾长风的目光追随着莫待的身影：“不是他不想形于色，而是他不能。只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或许你才能真正懂他一二。”

“那……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地狱。”顾长风语气平淡。其实，他想说的是：你见过地狱么？你见过生在地狱，想死却不能死的么？你见过一年四季都在刀尖上求生的么？你见过爬过血海尸山，一息尚存也还心系他的么？我家公子就是。他没将这些话说出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落泪。

谢轻云没再说话，只关注场上的比赛。

曲玲珑摇着扇子说：“我总觉得莫公子有所隐瞒。以他的实力，要赢燕双飞应该不难，可他却一直不肯下手，这是为何？”

“我家公子为宽厚，无冤无仇的他不愿意让别输得太难看。”

夜月灿摇晃脑地说：“他不愿让别输得难看，所以每次就差遣我俩？”

谢轻云说：“我倒愿意听他差遣，就当是找练手了。”

夜月灿翻了个白眼：“照你这意思，我还应该感谢他？”

拳脚往来间，那半枚笛穗从莫待袖中滑出，落在他的脚边。他躲开燕双飞的攻势，飞速将穗子捡起。燕双飞的目光在笛穗上停了停，飘开了。莫待心里一动，举手叫停：“这么打下去实在没意思。不如咱俩换个玩法，玩个大的？”

“好好的，为何突然要改变玩法？”

“每天看他们循规蹈矩的打来打去，你不腻么？反正我是腻味了。我这个什么都不怕，可就怕无聊乏味。我想找乐子寻开心，不行么？”

“你想怎么玩？”

“怎么玩都行，只要有意思我就高兴。”

“赌命你也高兴？”

“我早就活腻了。若你能杀了我，我不但不恨你，还送你一样宝物。”莫待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说，“这是灵犀，可以穿透龙甲，杀死异兽，是修仙之梦寐以求的宝物。杀了我，它就是你的。”

看热闹的议论纷纷：“灵犀不是在仙界的琳琅斋么？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估计是假的，他想诳燕双飞。高手对战，心思奇敏的获胜的把握更大。”

“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如果真是灵犀，那说谎的就是仙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