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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已经停不下来了。
太压抑了。
太憋屈了。
甚至都没有
，没有地方，可以让自己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
台上三，陶洋最小，却最懂戏。
此刻他终于明白师爷，为什么让自己上台了。
而胡炎和于慊最懂心，心中无奈的同时，眼睛继续看着郭德刚。
分站左右，身体却连晃都没晃一下，好似两尊门神似的。
郭德刚演唱在继续。
台下观众被他敬业的态度，还有过硬的手艺折服。
感动的同时，叫好声也越来越激烈。
终于，几十句唱词来到尾声。
“……吴王他杀了伍子胥
说什么忠臣死的苦
道什么忠良死的屈
似这等汗马功劳前功尽弃
难道我今天要学伍子胥，也要身首离！”
尾声一收，于慊及时递上一块毛巾。
郭德刚接过，顺势往脸上一蒙。
擦汗？
擦泪？
谁知道呢？
全场观众顿时纷纷起立，拼命鼓掌叫好。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中稍显稚
的声音，异军突起。
“一
明月照窗前
愁心中似箭穿
实指望到吴国借兵回转
谁知昭关有阻拦
幸遇那东皋公行方便
他将我隐藏在后花园
……”
突来的动静，把全场都震住了，包括于慊和捂脸的郭德刚。
所有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京剧神童陶洋身上。
没错。
出声接戏的，正是他。
这戏没有提前说，因为时间来不及。
全场不清楚有多少懂这出戏，但郭德刚肯定懂。
曲目名称《文昭关》，主公同样是伍子胥。
说的是他家
亡之后，一路逃命到昭关，也就是楚国最后一关。过关便能活命，不然迟早还得被抓处死。
可是关前已画图缉拿，根本过不去。没办法，他只能躲在隐士东皋公家里。一连七天，又急又愁，几天工夫，须发皆白。
恰好东皋公有朋友皇甫讷，长得与伍子胥很像。于是故意摭
盖脸，俩互换衣服，先一步来到关前。他这模样太可疑了，果然一下就被关吏抓住。
扯开衣帽一看，关吏以为抓住了伍子胥，而皇甫讷则争辩自己不是伍子胥。双方吵闹辩驳不休，关内一时混
，真正的伍子胥趁混出昭关，这才逃得
命。
很多年以后，伍子胥领兵灭了楚国，准备好金银厚礼回来报恩时，发现两位朋友家已是荒烟蔓
，败瓦颓墙，家早不知道又隐居到哪里去了。
《未央宫》，郭德刚唱伍子胥，一生数次被朋友背叛，最后屈死。
《文昭关》，陶洋唱伍子胥一生中，同样遇到了很多忠诚、仗义，而且不图回报的朋友相帮。
以戏明心，徒弟的意思，郭德刚懂了。
再一看带陶洋上台的小师叔，他的眼神也格外不一样。
此刻，所有的一切，包括小师叔的站位，郭德刚全懂了。
一
暖流涌
心，让他的心终于从无尽的悲凉中，缓解了许多。
《文昭关》比刚才的《未央宫》还长。
陶洋唱得也是全折。
他对戏曲的灵，远在郭德刚之上。
别看年纪小，唱出来，句句达
，字字传义，韵味不输老辈。
一折唱罢，再来一折？
观众搞不懂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貌似也没有关系。
今天一个小小的返场，能听到郭德刚和陶洋同台亮嗓，这是多大的运气，才能赶上的？
时间缓缓。
台下的叫好声继续响起。
台上三位长辈，这时换成了看向陶洋。
只有郭德刚，不时拿起毛巾捂一下脸。
终于。
一曲唱罢，四三辈鞠躬下台。
可能少有记得，那个年轻的师爷，全程只说过一句话。
“唉，现在的小辈真没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