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被排挤的男人

于还是勇敢地冲向海里，费尽全身力气，将那个白衣捞了起来。

大海一片漆黑，像是张着一张黑色的大嘴，要把他们一吞掉。白衣子处于半昏迷状态，衣服又全被打湿了，老于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块实心的铁块。为了摆脱海，他拼命地朝海边走去。被海冲到了好几次，但是他没有丢掉那个子，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不甘心放弃，就这样，跌跌撞撞，总算摆脱了那一片“苦海”。

“从海里出来之后，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我浑身冰冷，又喝了不少海水，就躺在我身边，我没有力气救她。我以为她死了，我捞上来的是一具尸体。但是我想，哪怕她死了，家也能让她土为安，不至于让她在大海里当个孤魂野鬼。等我有力气了，我再去看她，没想到她还有一气。她抓着我的衣服，跟我说了一句话——‘有要杀我！’，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既然这个遭遇了杀身之祸，老于就想把她藏起来。但藏着这么一个大活并不容易，还好老于有自己的小货车，他带着子在车上躲了几天，子醒来之后，对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老于不可能走到哪里都带着她，于是，他就回到了阔别好多年的家乡，把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二就准备过子了。

这一段往事漏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比如，听到“有要杀我”，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报警吗？或者，把她带到港城的住处也行啊！怎么就偷偷地把她带走，还在路上流了几天？

佟童抄着胳膊，神色冷峻。老于不敢接触他锐利的目光，潦地说道：“我在教会住过，带着一个，不好回教会，所以就回了老家。”

老于带回来一个仙一样漂亮的，这事在小村庄里炸开了锅。尽管老于很低调，并不想让别知道她的存在，但村里的还是议论纷纷。这个来历不明，老于没法给她上户。村部怀疑这是老于拐卖来的，差点儿报警，老于好说歹说，给村部送了很多礼，村部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这个子在村里生活了很多年。

老于老实，没有任何门路为“妻子”解决户，这么多年来，二一直都是名义上的夫妻。佟童虽然感激老于救了“妈妈”一命，但是他又警惕地问道：“也就是说，在我妈妈稀里糊涂的况下，你跟她结成了夫妻？”

“不不！”老于急忙摆手：“我承认，我对她动过心思。那么漂亮的一个躺在你身边，是个男都会动心思。但是，她实在太漂亮了，就像天仙一样，好看到让我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我可以以圣经的名义发誓，也可以用我的命发誓，如果我撒一句谎，让我现在就死。”

他解释得那么急切，发的誓又很重，佟童虽然还有疑虑，但是暂且相信了他。再说，郝爸爸也对佟童提起过，老于笃信基督教，基督教对“贞洁”看得无比重。所以，从这个层面考虑，他的话又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老于是基督教教徒，这也让他跟身边格格不。正因为去过教堂，听过唱诗班唱歌，老于才对钢琴产生了兴趣。但是，他这样最底层的出身，不仅没有学钢琴的条件，就连喜欢钢琴的资格都没有。只要他一说出来，别就会笑话他，他徘徊在群之外。久而久之，他的格越来越孤僻，再也没有跟别说起过有关钢琴的梦想。

由于“妻子”非常抵触肢体接触，把她接回家之后，老于就本本分分地分房睡，他对“妻子”给予了充分的尊重。这么多年过去了，“妻子”放下了对他的戒心，帮他整理房屋，为他缝补衣服，甚至学会了用柴火做饭，但是二一直分房睡。这样“清汤寡水”的生活，一过就是二十多年，老于已经放下了执念。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几十年，这种生活还会持续下去。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佟童不但很感激他，甚至还很崇拜他。

老于说，在回到家乡几年之后，他很偶然地带着妻子去了一趟镇上的中心小学，因为那时是封海期，他没有收，为了补贴家用，他短暂地做了一段时间的泥瓦匠。让他没想到的是，妻子居然穿戴整齐，想跟他一起出去看看。

老于生怕她跑了，但是又一想，他俩这生活过得不伦不类的，就算她跑了，他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里，他就专心活，不关心妻子去了哪里。不过一会儿，他耳边突然回起了悦耳的钢琴声。镇上的小学条件不好，钢琴也走音了，但是走音的钢琴更有一种沧桑的魅力。老于听得了迷，他循着声音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弹钢琴的“妻子”。

“她真的太漂亮了，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就像圣母一样。”

回想起那遥远的一幕，老于眯起了眼睛，他依然能感受到当年的震撼与感动。“妻子”转变成了他的钢琴老师，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