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活埋

冽氿泉，无浸获薪。契契寤叹，哀我惮。薪是获薪，尚可载也。哀我惮，亦可息也。东之子，职劳不来。西之子，粲粲衣服。舟之子，熊罴是裘。私之子，百僚是试……”

“又掉书袋子。”屠向义道，“我等皆有恶名，如不杀越货，反而文绉绉的，岂不是负了这恶的名。”

忽闻夜色之中有道：“心存积怨，为非作歹。我若不手诛五狼，岂不是负了侠名。”

五闻声肃然变色，同时抽出钢刀，结阵而立。火光映照下，一名黑衣男子自黑暗中走出来。那八尺长躯，骨骼长大，双肩宽阔，颧骨棱棱，两道挑眉，细眼宽鼻，看来三十五六岁。

屠向义道：“羽公子？”

“张训满门，四子七，被饥民掠杀，五位做的好事。”

“哼！关中游侠似大河之沙，皆不过是权贵的狗而已。你这位关中大侠，恐怕也是秦王的走狗！”

“炎杀九重！”羽公子大喝一声，金刀直劈。只见刀尚在空中，灼热杀气已至。崤山五狼知晓他武功高强，却不知他内功竟如此霸道，劲气如千钧压驼。圆月之下，寂静长空，轰然巨响，五把刀齐齐断裂。五自知必死，反而更加凶悍，挥舞半截钢刀，招招拼命。羽公子静气沉刀，挡住屠向义同归于尽的一刀。忽然身法一变，单臂擎刀，移步重斩，陈向礼自顶到腰被劈开为两半。

向仁大骇，转身提起李坏和秋细君就跑。陈向智跟随其后窜林中。羽公子飞脚踹倒程向孝，挥刀穿，了结其命。眼看屠向义逃林中，羽公子抛刀飞旋而至，刀锋正中其割喉咙。他双手在空抓数次，断气而亡。

陈向智、向仁带着李坏和秋细君侥幸逃脱，山林中奔了一夜，均筋疲力尽。天亮时分，抵达泉鸩里，向仁看见山中一屋，四就在屋之中休息片刻。

向仁忽然吐了鲜血，委顿在地。原来他早就受了重伤，一路逃命未曾觉得，此刻却发作了。

向仁道“老四，羽公子的炎阳内劲霸道，我怕是活不成了。我这两个儿子就给你了。”

陈向智道：“二哥，你真是傻子。这又不是你亲生的，命都没了，还想着他们。”

“我是真后悔走上这条道。当初忍一忍在镇上做个私塾先生也是好的。如今后悔，临终想做件好事。”

向仁说着又一血。

陈向智道：“哈哈。二哥，难道你看不出，这个是娃娃么？”陈向智一把撕开秋细君的衣。

向仁大急道：“老四，你不能动她。你糟蹋那么多。二哥没有管过你，这一次你听一次二哥的。这孩子还小，她既然叫我爹就是我闺，也就是你的侄。”

“我呸！听你掉书袋子这么多年，我恶心得慌，去死吧。”陈向智一掌劈向向仁，向仁当即气绝身亡。

向仁虽然不是好，但是对待李坏却十分不错。李坏大怒铁剑刺来，陈向智挥刀将铁剑击飞，一脚将李坏踹翻在地。

李坏一把抱住陈向智的腿，大呼：“秋姐姐快走啊。”

陈向智道：“小丫，你跑啊。你敢跑我就掐死这小子。”

秋细君跑了几步，回看见李坏被掐得吐白沫，手脚弹腾。

她走了回来：“麦子是好，你不要杀他。”

陈向智道：“你回来陪我一会儿，我就放你们走。我说话算话，”

李坏大急道：“不要管我，快走啊！”

秋细君却泪流满面道：“我不走，我不想你死。”

李坏大哭道：“秋细君，你个傻子。”

陈向智走过去，拉着秋细君的小手道：“你乖乖的陪我，我保你们姐弟再不分离。”

李坏闭目不忍看秋细君受辱，却无法拯救秋细君。但耳边传来秋细君恐惧而凄惨的喊叫声。

李坏绝望哭道：“苍天若有眼，怎教生民受此苦难！”

……

陈向智看着被他折磨晕死过去的秋细君，笑道：“为免你姐弟二分离，我会将你们活埋到一块，黄泉路上好做伴。”

李坏被踢进一个坑之中。紧接着，秋细君也被扔了进来。陈向智便一言不发朝坑扔泥土。

“姐姐，我怕！”

秋细君用衣衫遮住李坏的面部：“麦子不怕，姐姐陪着你。听说间有阎王判官铁面无私，那里定是没有恶的。”

李坏道：“姐姐，会见到我的爹娘么？”

秋细君道：“会的！”

两互相低声安慰着，身上的泥土越来越重，逐渐看不见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们再也不用遭受间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