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里昂一开始以为莎长了湿疹，打电话向幼儿园请了假，让医生开了外敷药膏。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艾琳生病后，里昂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到家庭上，尽管家里有很多仆，但里昂坚持自己带孩子，每天开车接送凯文和莎，尽力弥补孩子们失去的母。但他毕竟是个男，向来粗枝大叶，还是凯文发现妹妹怎么都叫不醒，拉着里昂过来。

莎平常有准确的生物钟，里昂以为她感冒了，上楼大声叫着莎。莎翻过身，她踢掉了被子，睡衣蹭掉了一大半，露出光的脊背，胳膊上布满灰白的斑块。

里昂经历过白海战争，知道这些斑块通常意味着石化病。他亲自开车带着莎去军区医院，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手抖的握不住方向盘。凯文坐在后座上打着哈欠，不明白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她得了湿疹吧？”里昂问道，“要不就是白癜风？白色糠疹？”

“我们需要抽血才能确定。”

“你知道护士怎么抽血吗？”凯文跟妹妹咬耳朵，莎睁大了眼睛，“用蜡筆吗？”

“用针，手指这么粗的针，对着你的血管扎进去——”

“凯文！”里昂厉声警告道。莎尖叫：“打针？疼疼？”

里昂连忙把儿抱在怀里，狠狠剜了凯文一眼。“只是小小的针，不会疼的。”

护士端着盘子走进来，上面有注器、药水瓶、橡皮止血带，莎开始放声大哭。里昂不得不紧紧箍着她，“宝贝，别怕，一下下就好了。”他柔声哄道，“打完针爸爸给你买芭比娃娃。”

莎抽噎了一下，满怀期待的望着里昂。里昂紧攥着儿柔的小手，掌心全是冷汗。

他只希望医生赶紧出来，挥舞着处方让他去买药膏，然后带莎回家喝橙汁。

“赫德先生？”一名护士叫道，“请您到小儿科办公室来一趟。”

凯文想跟过去，却被拦在了门外。里昂战战兢兢的坐下，声音因过度期待而小心翼翼：“我儿没事吧？”

“我很遗憾，先生。”医生说，“是石化病晚期。”

仿佛有把里昂的胸膛撕开，在心脏的位置安装一个定时炸弹。当引信燃焼到尽的时候就会炸开，把心脏变成纷飞的片。莎睁大了眼睛，眼神充满警惕，里昂心想，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卷曲的睫羽犹如蝶翼，这绝不是一张死期届至的脸。

里昂试着想象儿九岁的时候，参加学校的圣诞节舞会，十三岁，初次试用唇膏，十八岁，在大学宿舍里跳舞。他认识她只有四年。但如果把每个记忆、每个时刻，都首玮相接的铺展开来，一定会延伸到永远。

里昂请了长假，开着车带莎走遍了全国甚至世界著名的医院，医学专家们却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提出保守治疗方案。只要能给莎续命，里昂不惜倾家产，莎一天一天却衰弱下去，双腿神经坏死，肠胃严重萎缩。原本圆润的脸颊迅速消瘦，手指瘦的皮包骨。

“爸爸，”一天下午，凯文走进客厅里，手里捏着一张成绩单。“我这次期末考试得了全优。”

里昂毫无反应，仿佛凯文在说外星语。他满脸胡茬，神色憔悴不堪，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什么？”

“我这次考试得了全优，”凯文努力想让父亲开心一点，“还有，我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足球队长，明年就能带着队伍去打比赛啦。”

明年？里昂恍惚的想，莎能撑到明年吗？他任由自己走神，凯文叫了好几次才抬。“还有什么事吗？”

“学校要开家长会，要求双亲中至少要到一个。”

“叫你妈去。”

“你是不是忘了妈妈也在生病？”凯文小心翼翼的说，“我保证，最多占据你十分钟。我今年得了第一名，老师会当面表彰。”

“你妹妹，”里昂平静的说，“病的很重，你的面子远不及你妹妹的病重要。你已经八岁了，应该明白全世界不会永远围着你转。”

“莎又不会因为你十分钟不在病就突然恶化！”凯文委屈的叫道，“她没有生病时你就事事顺着她，我什么都得让着她。你怎么不想想，全世界不会永远围着她转！”

里昂站起来，毫不犹豫的给了凯文一记耳光，当场把他打得跪在地上。凯文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倔强的回视着他：“我哪里说错了吗？如果不是你遗传给莎这种血，她根本不会生病！”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里昂的痛处，他的五官因怒而扭曲，当场把桌上所有东西统统掼了下去。凯文被父亲的怒气吓到了，转身想逃，却被里昂按在了桌上。他解下皮带，狠狠抽在凯文背上，凯文痛得惨叫一声，背上立刻浮现狰狞的红痕。里昂一下接一下抽打着凯文，每一鞭下去都血横飞，凯文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里昂掰过他的脸，凯文把嘴唇咬的鲜血淋漓，眼中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