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旧事

房贷如山，友着急结婚，家里父亲病重。

他需要时间，需要钱。

而最近，有了这么一个机会。

“方先生，我只需要你帮我证明那个是自愿和我家小子发生关系就好，这里是二十万，只要你帮我作证，都是你的。”名为王洪波的富商在密封的车厢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红包，笑眯眯放在方桂明的手心。

方桂明看了一眼，将袋子扔在一边：“你的儿子是强、犯，欺骗一名同班同学去偏远的乡下实行力侵，导致对方突发心梗而死，证物证俱在，你给我再多的钱也没用。”

事实上，即便棱角已被社会磨平，但方桂明一直恪守底线，在职的这几年，总有想收买他做伪证，但都被拒绝了。

眼前这位富商的儿子——王不器，因力侵致死亡，在两天后将要进行最后的庭审。

如果不出意外，死刑已经是板上钉钉。

而王洪波这时候竟然想收买他做伪证，简直可笑。

“你怎么知道证物证俱在？”王洪波饱含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十分让方桂明心里一跳。

“你什么意思？”方桂明皱着眉。

王洪波把那二十万袋子捡回来，吹了吹上面的灰：“不瞒你说，为了救我家小子，我已家财散尽，上上下下打点过了，现在你是最后一个。”

“你...”方桂明语气一滞。

他这才明白，来这里之前，上级言语中若有若无的暗示，周边同事笑而不语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含义。

王洪波拍了拍手中的钱袋，道：“不然我挖矿的一个大富商，想要收买你，只给这二十万？明说吧，你是最后一个环节，只要你帮我作证，那尸体上的伤只是和我家小子玩新花样弄出来的，这钱就归你。”

王洪波再度把钱递了过来。

他需要的，是让方桂明证明王不器和那个自愿发生关系，而非力侵犯的尸检报告。

这样就能把突发心梗死亡定为意外事件，而非侵诱发心梗的力犯罪事件。

简单点说，只要方桂明能开出假的证明，王不器就能无罪。

他看着这二十万，犹豫了。

周边的都被收买，自己有必要为了所谓的公正而恪守准则吗？

或者说，自己一介凡夫俗子，又如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他做不到的。

这钱不收回去必然被排挤，说不定还会被开除职务，再无仕途可言。

收了顶多是昧着良心....

‘收不收？’方远明内心挣扎着。

房贷的压力，友的抱怨，病床上的父亲，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钱。

最终。

他收下了钱。

庭审那天，王不器被判过失杀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当法官敲锤的那一刻，他愕然的盯着王洪波。

因为他知道，如果王洪波上下打点过，理应是无罪才对。

可为什么...

夜，他找到王洪波对质，对方拿着两在车厢的录音笔，讲出了令他崩溃的事实。

王洪波至始至终，就只打点过他一。

王洪波跟本渗透不了紧密的官方检察院。

王不器也绝无无罪的可能，最多只能根据现有的证据减低刑法轻判。

他被算计了。

知道真相的方远明被打击的一败涂地，脑中回忆起法庭上受害者家属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愧疚之心难以言喻。

他帮一个死刑犯逃脱了死刑。

想举报王洪波所为，可如此自己也得赔付一生，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后果。

不为自己，还得为家。

内心愧疚益渐重，终是郁郁不得志，卖了房子，和友分手，将钱全部给双亲后，他孤身一来到了这处偏远的乡镇。

这一呆，就是二十年。

...

...

“所以，你是一只来复仇的鬼？”

脑中走马灯消失，方桂明忽然镇定许多。

【我是一只审判鬼。】

方桂明沉默，他没听过这种稀奇的鬼物。

【当年你的伪证让一个该死的没死，你是否想过会有今天？】

“想过...我无时不刻都在想我是否会因此遭天谴，做梦我都会梦见那位家属的哭容，想着是否应该给他们道歉，可我不敢。”

方桂明一边说，一边取下白手套，放下手术刀，然后跪在那具尸的面前，磕了一个：

“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毫无作用。】

“我知道，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方桂明起身盘坐，四下打量着这间老平房。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