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去

回家途中，陆雁心中仍在回味这夜发生的一系列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个夜晚实在有些出乎他意料，本以为自己夜探时府已经很惊险刺激了，没成想还被他遇见了黑衣夜袭，自己差点被困在时府出不来，运气再差些恐怕就要被当做替罪羊。好在自己躲过一劫，更好在时雅和她家也都相安无事，只是惨了那几个替死之。

其实陆雁并不觉得时家如此行事有多么残忍，他这些年混迹市井，凄惨的与事见多了，便知道这种事大多都是你我愿的。况且这些每天有好吃好喝的供着，大户家一般守备也森严，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而且就算死了，家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补偿，对于很多走投无路的来说，如此结束，对自己、对家都是个不错的结果。

说白了，他们的命本就不值钱，相比于白白饿死冻死，他们宁愿搏上一搏。

转眼陆雁便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外婆竟坐在藤椅上，莫不是发现自己这么晚都没回家，所以坐在这里等我？惨了，怕是要挨一顿唠叨了。

陆雁笑嘻嘻地边经过外婆身边边说道：“这更半夜的多凉啊，我去给您拿件衣服，您披上了再骂我。”

老妪没有回应，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陆雁心说遭了，外婆只有在盛怒时才会不言不语，若只是一般生气，外婆大多会准地拽住他耳朵，没完没了地唠叨些老生常谈。

陆雁赶忙调转脚步，一下便伏在外婆膝前，准备说些好话。可手刚碰到外婆的腿，陆雁便觉不对，怎地这么凉，莫不是冻着了？

陆雁再一抬看向外婆，整个便愣住了。

少年在接连喊出几声急促的“外婆”之后，终于认清况，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哭。上一次哭，父母姐姐都还活着，作为家中最小最受疼的孩子，他最有理由哭，也最懂得通过哭来获取他想要的东西；可自父母姐姐离去后，他成了家中唯一的男子汉，没听他哭了，他也不想哭了，他只想赶快长大，赶快赚大钱，给外婆治病，带外婆出岛。

记忆中，外婆好像一辈子都活在相望道这个一道即一岛，一岛即一道的地方，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这些年，陆雁常常缠着游历过大半个王朝的老郭讲讲其他十道的不同风光。从老郭的嘴里，他知道西北有片无垠沙漠，终黄沙漫天；沙漠以南则是山峦耸立，寻常根本爬不上去；继续往南走则是沼泽与怪石嶙峋之地，据说地下还常传出奇异声响，当地都说那是曹地府。

每听到一处风光景致，陆雁便跑回家与外婆分享，几乎带外婆神游了整个穆元十一道。但他知道，外婆最心仪南边那两道，那里终年温热，雨水丰沛，很适合颐养天年，那里还有永夏之城和沧澜大，都是她想亲眼看看的地方。

可如今，一切皆为泡影，外婆就只是这般无声无息地没了，什么吉贝道，什么安澜道，什么永夏城，终是一场空。

陆雁只恨自己没能耐，什么都做不了。

在暗中看着这一切的一男一本想今晚与少年说明来意，但此刻也神落寞，他们虽见惯了生离死别，却也不是完全无感的冷血动物，尤其那子，眼神格外黯然。最终在一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的叹息中，二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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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把夜晚，留给离别。

第二天一早，赵聪等不及想知道陆雁昨晚拿了多少赏钱，于是胡抹了一把脸便出门了。一踏进院子他便觉不对，太安静了。平陆雁外婆这个时辰早就起床了，怎么今儿俩都睡过了？

推开卧房门，赵聪便看到陆雁直直地坐在炕边，神憔悴，一看就是整夜未睡，再看他身边，老妪僵硬地坐在藤椅中，早已面无色，赵聪脑子瞬间嗡地一下。此时陆雁也看到了推门而出的赵聪，俩目光对视，看着看着，双双眼眶泛红，四行热泪汨汨流出。

很快，禾帮所有成员都赶到陆雁家中。几个孩子虽不与老同住，但与老的关系却十分亲近，老妪也一直拿这几个孩子当亲一般对待，时常邀请他们到家中做客吃饭，所以几个孩子也都是一一个外婆地叫着。

只是老身体一直不好，双目又不能视物，生活委实不便，所以除了一些节大家会相聚一番，大多数时候，孩子们不会过多叨扰老，尽量给老一个清净环境。

如今老离去，几个孩子也十分伤心难过。

还是秦沐晗开说道：“还是尽早安葬，让外婆睡个踏实觉。老三，这丧葬费咱们出。”

陆雁木然地摇摇，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

秦沐晗拿起一看，竟是外婆生前写下的一封信。外婆目盲，行文极为费事而且书写很难整齐，但即便如此，她仍是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字，包括对陆雁的叮嘱，对几个孩子的期许以及对自己后事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