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 失控

纪兰桢焦躁不安地在小花园里走来走去，捧着那个胀大了的肚子，不顾教学楼的灯何时灭了下去。

她从没像这样崩溃过，即使之前边哭边催吐的时候都没有。

任何东西都是重塑了之后会被摧毁地更。

可是她不要。

纪兰桢的脑子里疯狂地运转着些念：

她不能再吃了，明天都不可以再进食。

明天、对，今天费的时间，就从明天吃饭的时间里补偿。

她望望天空，黑夜凄冷，树木也黑黢黢，那些枝桠叶子一扫平里的温柔恬静，如老妖怪的爪一般，撕裂了上空的一弯月。

而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明天快一点到来。

……

六个小时以后的天明，是纪兰桢数着指迎接过来的。

她这一夜整个没办法睡觉，躲在被窝里，火车汽笛的长鸣就响在她耳边。

然后她就想到了郑麒。

纪兰桢闭上眼睛，心跳得毫无规律可言，根本睡不着。

凌晨六点她就出了宿舍，在后山开始了早读，“monster”“energy”“energetic”地一通念。

早习铃、早课铃、上课铃过了一遍，然后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进教室、放下课本、跟祝繁苗妙妙打招呼。

她微笑，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什么。

记录饮食的本子，露出黑色硬面的一角封壳。纪兰桢看到了，但没有动它。

第一堂课就是数学。

张虎通顶着糟糟的发，手里夹着一叠试卷，青黑色的眼眶证明他昨晚熬夜批了大家的卷子。

他把教具放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目光梭巡遍教室。

而这，恰恰证明了他的愠怒：

“我说过，高三这个阶段非常重要。数学则是文科里的重中之重，任何，不要仗着自己以前的成绩就有一点松懈。”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纪兰桢身上，神严肃目光如冰。

纪兰桢心里一紧。

“我说的是任何，纪兰桢，你也是其中的任何。”

他已经不给她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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