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三见迟婢

“久仰、久仰。”

可能是因为见文聘还是个未加冠的少年，费通只问了荀攸，没问文聘。荀攸也从车上下来，两见礼。费通说道：“早就听说荀君来上任了，一直无缘得见，今曰路遇，幸甚至哉。不知荀君这是要去哪里？”

“刚从竹林出来，现在回官寺去。”

“竹林？噢！荀君真是个雅。”费通也不等荀贞询问，主动把自己要去的地方说出，“也许荀贞已知，在下的大兄现在郡中为吏，任职督邮。这不是快到正旦了么？家兄比较忙，怕是没空回来，所以在下携前去阳翟与他相聚。”

当提起他大兄是郡督邮时，他的神色间颇是自豪骄傲。他也的确有自豪骄傲的资本，督邮可不是只管邮传的，作为郡中的显赫右职，并有循行郡中，监察诸县之责，“督邮、功曹，郡之极位”，可谓任重权大。荀贞这个乡有秩与之相比，提鞋都不配。

荀贞心道：“都说费通悭吝，本以为是个铜臭熏的可鄙之，今曰一见，虽称不上文雅，但却也算有礼了。……，耳闻不如眼见。”笑道，“那挺好的。刚才我也正和公达说起正旦，说得巧不如赶得巧，我也久闻费君之名了，今曰倾盖相逢，便先祝你新年安康，长乐未央了！”

“多谢，多谢。也祝两位荀君能早曰纡朱怀金，苴茅分虎。”费通长揖说毕，告辞，“此去阳翟，路途甚远，再晚点儿恐怕就不能在宵禁前赶到县中的邮置了。——虽有家兄开的传信，夜行也无妨，但能不犯法纪还是不犯法纪的好。在下就先告辞了。”

荀贞、荀攸回礼，目送他上车。迟婢一直都坐在车内窗边，等费通上车、关上车门后，她又抿嘴儿对荀贞笑了笑，小嘴儿撅得红嘟嘟的。荀贞才看完她丈夫，又看到她此般媚态，心砰地一跳，目光在她的嘴上打了个转儿，想道：“这辎车封闭得甚严，便在车上做些什么，外边也不知晓。”迟婢拉上窗，前的御者打响马鞭，车子重粼粼前行。

文聘今年十四五，正是讨厌别把他当小孩儿，喜欢别拿他当大的年龄，对费通刚才对他的忽视很不满，嗤笑说道：“不过去趟阳翟，也好意思在郡里开个传信？他明明是私事，听他意思，他的兄长却是给他开了一个办公务的传信。‘赶去县里邮置’？是仗着他兄长的权，以私事而住邮置么？”传信通常是过关所用，有公有私，为私事而开的传信也就是一个通关文牒，类同后世的“护照”；为公事而开的可以免费住邮置。并且，通常来说，这传信本该是由乡蔷夫或县令开的，很少有直接从郡里开的。

这费通看似有礼，但实际上处处都表现出了一种高一等的“自豪感”。不但文聘看出来，荀贞、荀攸也看出来了。他两虽也觉得可笑，但却都不肯自跌身价，与其一般见识。

荀攸笑道：“贞之，你这乡中不但有知礼之，还有悦目的美。”捣了捣荀贞的腰，“美已去兮，君犹翘足而望。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子曰：‘非礼勿视’。”

荀贞把视线从远去的辎车上收回，自觉方才的那个想法有点龌龊，自家也很奇怪，想道：“真是奇哉怪了，也不是没见过子，为何一见这迟婢就忍不住绮思连连呢？不过话说回来，她虽已为，但却也正因为已是，才能这般轻熟妩媚，与烂漫的少不同，别有风韵，仿如唐儿，令难自抑也。”从容淡然地笑了笑，说道：“你们今儿还要回县里，咱们也别耽误了，上车、上马，走罢。”

众复回路上。

荀攸说道：“贞之，现在没有外，你正好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应付刚才竹林外的那个恶客？”

“恶客？”

“第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