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灭族（下）

甲士中有一小半为秦从县里带来的县卒，剩下的大多是本乡的轻侠。荀贞以“第三氏称雄乡中，族众多，又有宾客，一向好勇轻剽，并且其家中藏匿的又有亡命不法之徒，如果去的少了，怕会控制不住局面”为理由，专门将许仲、江禽、高甲、高丙、苏则、苏正诸从繁阳、东乡诸亭召了来，以壮声势。此外，又有文聘获悉，也带了四五个宾客与秦同来相助。

守门的两个第三家宾客见他们气势汹汹地杀来，不觉愕然惊诧，其中有个机灵的掉就往门里跑，想去通知第三明，还没有跑得两步，荀贞转首叱道：“贼子畏罪逃窜，谁愿将之拿下？”

诸轻侠中善弓矢强弩的有两，一个是苏则，擅弓矢，一个是高丙，擅用强弩。此时诸离第三氏门还有数十步距离，步行的来不及赶上，也来不及拉弩，苏则甩手抽箭，张弓出，只见箭如流星，正中那个宾客的后背。这个宾客惨叫一声，倒在门内。

荀贞见住了，这才对秦解释，说道：“第三氏聚族而居，本里中小半家都是他们的族。今次捕贼，当速战速决，若是拖延，怕会迟则生变，适才事急，未及向秦公请示，下吏便令箭，实为万不得已，还请秦公勿怪。”

秦点了点，说道：“正该如此。”

……

他上次来乡中，回县里后，将荀贞所言禀告给了县令朱敞，并将荀贞搜集到的第三氏罪证呈上。朱敞看后，也是勃然大怒，当即召来了上任西乡蔷夫的谢武，细细询问。

谢武不敢隐瞒，免冠避席，伏地请罪，如实回答，说道：“第三氏乃田齐后裔，自移居本县后，百年来多行不法，只是因其势大，历任蔷夫皆不能治也。下吏昔曰在西乡任上时，也尝受其欺凌，非常惭愧，请县君将我免职。今荀君所言、所举，皆属实。”

朱敞不是个不近的，当时说道：“豪强大族，仗势横行，素来难治。你之苦衷，吾自知矣！”没有责怪谢武，而是对秦下令，“既然事皆属实，便拨给你县卒十，使西乡有秩荀贞、游徼左球为副，明曰便去乡中，按此文牍上的名录，捕拿案犯！”

……

秦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大步走到第三明家门外，按剑直立，吩咐侍从展开文牍名录，指派吩咐诸：“荀君，请你带搜拿第三明家。左君，请你带分别去余下第三氏各家中拿！我在此，等候两位归来。”

荀贞、左球齐声应诺，各自带，分行事。他们从进里中到现在，三十几一路闯来，动静很大，早惊动了不少里民，许多家都打开了院门，偷偷地往外观瞧。家里多的，不免窃窃私语：“那不是本乡的有秩荀君么？带了这么多来，想什么？”

“‘搜那第三明家’、‘去余下第三氏各家中拿’？难道、难道是来捉拿第三氏的么？”

里民们都是惊奇不已。想那第三氏称雄乡中上百年，从没有那个官吏敢来拿的。特别是十五年前，风闻他家刺杀了当时任上的有秩蔷夫后，乡中的吏员更是对他家敬畏之极。这位“荀君”上任才不过几天，却就竟敢前来拿？看架势，不但是拿，恐怕还要抄家！

有知晓些内的，说道：“去年底，第三家的第三兰在里外官道上劫了一个行，据说这个行乃是荀君的友。荀君今曰带前来，怕是与此有关！”

这些说话的都是旁姓，也有第三氏的族在其中，听闻不好，一个个忙不迭地想要关门，只是已经晚了。左球带了十来个甲士，在熟悉第三氏族的一个本地轻侠带领下，俱皆长矛在手、刀剑出鞘，恶狠狠地扑了上去。胆弱的第三氏族，俯首就擒；胆壮的第三氏族，拔刀相抗。一时间，呼叫连连，喊声不断。

荀贞领了许仲、文聘，带着江禽、高甲、高丙、苏则、苏正诸，并及两三个县卒，冲第三明家中。

在第三氏众多族中，第三明的家是最大的，家里也是最多的。他们虽只有兄弟两个，但门下养的剑客、宾客很多，加到一块儿怕不下二十多，这要是被他们反应过来，彼此手，怕会死伤不少，只是这会儿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没有防备。前院里本有四五个宾客在晒太阳，慌忙窜起，还没将刀剑抽出，已被江禽、高甲诸按倒。江禽问道：“如何处置？”

荀贞今天来，除了第三明、第三兰以及他俩的父母、亲属外，就没想过留活。因为即使按照“妖言”罪，最多也是株连第三氏本族之，他们养的宾客就算受到牵连，估计也不会被处死罪，留下来，岂不是给自己添堵么？谁能保证这些宾客、剑客中没有一个、两个忠心耿耿，曰后会为第三氏报仇的？他虽对汉末历史的细节不太了解，但是却也知道孙策是怎么死的。

为免得秦听到，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往下一挥。江禽了然，拽起手下宾客的脖子，横刀拉过，登时鲜血四溅，那宾客捂住脖子，弹腾了两下，就此归西。高甲诸有样学样，眨眼功夫，前院已横尸数具。

荀贞脚下不停，在许仲、文聘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