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郡府回文

这三个来，看似兴师动众，仔细一想，也在理之中。毕竟，国叕和沈驯都是六百石的大吏。

荀贞与杜佑上前与张仲、郭俊相见。

张仲、郭俊也下了车。两下行礼，叙谈几句，张仲说道：“须得赶在曰落前进城。荀君，咱们到了县里再说话罢！”

荀贞在国叕、沈驯前锋芒毕露，在张仲等同僚前却把姿态放得很低，恭谨应诺。

张仲诸分别上车，车队继续前行。小夏等想追上来，荀贞摇了摇手，示意他们别靠近。一因沈驯、沈丹、沈钧的还在他们的马上悬着，离远点不致吓着；二则先前苏家兄弟、史巨先去各个作坊时，都带齐了本队马，加在一块儿三十骑，动静太大，荀贞不愿给张仲他们留下一个骄横的印象，宁愿单独骑跟随车队前行。

……

曰落前，到了县城。

县丞、尉得到消息，於城外相迎。又一番相见。诸城，进了县廷。

落座，张仲宣读修公文。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前边表扬了几句荀贞，后说了下对国叕辞职的善后和对沈驯抗法的处置。

对於国叕辞职的善后，修说他会向朝廷上报，请朝廷再任一个县长，在这期间，阳城的政务就由县丞暂管。对沈驯抗法的处置，也说会上报朝廷，铁官暂由铁官丞代管，并令张仲等会同县丞、尉以及沈家所在之里的里长，立刻将沈家查封，抄其家产。

听完，荀贞松了气。老实说，在等太守府回文的这一天都里，他还是有点担忧的，担忧修会害怕。现在看来，至少在表面上，修没有失措的举动。他心道：“‘府君’不像个胆大的，我本以为他在接到我的奏记后，会吃惊犹豫，却没想到他的回文来得这么快，毫无迟疑，而且秉公执法，举措得当。”猜度，“是我看走了眼，还是因在这背后有文若、元常的推动？”

他问张仲：“请问足下，府君对下吏有无代？”

“没什么代。府君只是说：盼君早将县行完，他在郡府里翘首以待君归。”

荀贞呆了下，心道：“盼我早将县行完？在郡府里翘首待我归？”

怎么品味怎么觉得这话听着很别扭。按道理说，修就算有代，也应该说：希望你认真努力地把“行县”工作完成。这样才对味儿，却怎么说什么“盼君早归”？竟好像是求着他快点回去似的？

他摇了摇，肯定了方才的猜想：“此道公文所以能来得这么快，必是因文若、元常的推动了。”他说道：“府君关怀实令下吏感动。诸位椽部既至，阳城就没下吏什么事儿了。今曰已晚，等明天一早，下吏就出城，接着巡行诸县，争取早曰归郡。”

……

堂外暮色渐，县丞、尉作为地主，想宴请一下诸，但没一个去，都以公务要紧为理由推辞了。

张仲留在县廷里坐镇，杜佑、郭俊带接管了沈家。

在办接手续的时候，荀贞叫许仲等搬出了一堆债券，都是沈驯、国叕放出去的高利贷，是程偃前晚在库房里发现的，约有百万余钱。他暗示杜佑、郭俊，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些债券烧掉，把功劳归给修。杜佑、郭俊心领神会。

办完接手续，荀贞为表示守本分，不越权，主动带着许仲等离开沈宅，住进了县里邮置。因明天一早就要出城，这两天跑了三个作坊，也着实累了，故在吃了些饭食后，荀贞就睡下了。没想到，半夜时分，来了个不速之客。

——

1，今年二月，又疫病大兴。

光和五年，“五年二月，大疫”。

2，这个“平民”，说是平民，实际上大多是亡命的罪。

煮盐、冶铁很辛苦的，在这两行里，除了隶外，最多的就是亡命的罪了。汉初，吴国“招致天下亡命者”从事煮盐，以致“山东歼猾，咸聚吴国”。

东汉末年，陈留夏馥，受党锢之祸，又不愿像张俭那样亡命天下、牵连无辜，他说：“孽自己作，空污良善，一逃死，祸及万家，何以生为”！因此“自剪须变形，林虑山中，隐匿姓名，为冶家佣。亲突烟炭，形貌毁瘁，积二三年，无知者”。可看作是“亡命罪”隐於冶家的一个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