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举荐戏忠

县。”

修故作为难，说道：“县令长、丞尉，我可以举荐几个贤才，请三府定夺，可功曹主簿、县诸曹椽，例由县令长选用，我怎能越权涉？”

“阳城、昆阳四县，原来的县令长已辞，新任的县令长未到，功曹主簿倒也罢了，诸曹椽不可久缺。别的不说，只说明府刚传令诸县浇灌抗旱，曹椽若缺，便无组织此事，耽误的是农事。以繇愚见，今似不宜用旧例，当循权宜之计。”

修颔首：“卿言之有理。”

“至於另外几个县，县令长虽无贪污浊迹，但如颍阳，县诸曹椽却有不法残民的。这说明当地的县令长不能选用贤良，至少也是御下不严。为百姓计，明府也可从当地的知名贤士里择选良材，推荐给那几个县令长。”

修连连点，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又问诸，“以卿等之见，我该给朝廷推荐何，又该给诸县推荐何？”

郭图抢先说道：“县令长惯由外郡担任，下吏等生长本郡，不熟悉外郡的贤才，而且县令长位高权重，也不是下吏等可以置喙的。该给朝廷推荐谁，请明府自定就是。”

“也好。”

相比县功曹主簿，诸曹曹椽，县令长才是重戏，修本也没打算问诸的意见，刚才之问，只是客气而已。他笑道：“诸县空缺的功曹主簿、各曹曹椽该推荐谁？卿等言之。”先点了钟繇的名字，“元常，你是郡功曹。简选诸职，卿之任也。你先说。”

关系到本职，钟繇也不谦让，略微思忖，说了几个的名字，都是各县名族大姓家的子弟。

郭图、杜佑、郭俊也荐举了几，亦皆大姓子弟。张仲倒是举荐了两寒士，这大约和他早年也是出身寒家有些关系。

荀彧举荐了自己的几个兄长如荀悦、荀衍、荀谌和族中另几个杰出之士。

郭图撇嘴讥笑。

荀彧看到了，问：“公则缘何发笑？”

郭图不看他，笑对修说道：“明府，图今曰才知，原来有才德的士子只能靠亲来宣扬！”他这是在嘲笑荀彧只举自家了。

荀彧问道：“足下相难，依据何经？”问郭图哪本经典里不许举荐自家了？

郭图说道：“明府令举贤，主簿不举别，只举诸兄，故我笑之。”

“从前祈奚举贤，内举不避子，外举不避仇，世以为至公。周公旦作《文王》之诗，不论尧舜之德而歌颂文王、武王，‘亲亲’之义也。《春秋》之义，内本国而疏远别的诸国。不自己的亲，却去别，这不是悖德么？”

郭图哑无言。荀贞失笑。修也笑了起来。

……

修对荀贞说道：“督邮久任县乡，今又案行郡北，当知地方物，可有良材推举？”

荀贞没什么可举荐的。他认识的，要么已经被钟繇诸举荐，要么家受党锢，如荀攸，现在还不能出仕。

他正要推辞，突然灵机一动，心道：“这正是我举荐沈容的良机。”因说道，“阳城主簿沈容，有才，知善恶，大义灭亲，在国叕和沈驯这两件事上，给了下吏很大的帮助。贞斗胆，荐他继任铁官长。”

“沈容？他和沈驯是何关系？”

“乃是沈驯从子。”

“沈驯的从子？”修面现为难，“就算有才，可他是罪臣之子？这，……。”

“正因是沈驯从子，贞才荐之。”

修楞了下，随即领悟了荀贞的意思，心道：“对啊。沈容是沈驯的从子，也算赵忠的亲戚了。我若举荐他为铁官长，正可借此告诉赵忠：沈驯之死，并非出自我之授意。”

他改说道：“卿言甚是。铁为兵农所赖，职关重要。这铁官长之职不可轻委，需得由一内行懂铁之出任。沈容是沈驯的从子，沈氏又世代冶家，料来对冶铁这块儿，他应不是外行。奉诏令，沈家的私冶马上又要被收为官办，前期也需要一个沈家的去艹办。此又任过阳城主簿，不是白身。……，嗯，由他继任铁官长，非常合适。”

果如荀贞、戏志才所料，修一想通其中关节，立刻接受了这个举荐。

——

1，从前祈奚举贤，内举不避子，外举不避仇，世以为至公。

这段对话是改自荀爽和袁阆的对话。

“荀慈明与汝南袁阆相见，问颍川士，慈明先及诸兄。阆笑曰：‘士但可因亲旧而已乎？’慈明曰：‘足下相难，依据者何经？’阆曰：‘方问国士，而及诸兄，是以尤之耳！’慈明曰：‘昔者祁奚内举不失其子，外举不失其仇，以为至公。公旦《文王》之诗，不论尧、舜之德而颂文、武者，亲亲之义也。《春秋》之义，内其国而外诸夏。且不其亲而他者，不为悖德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