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孟德杀囚明军法（下）

荀贞摸着颔下的短髭，若有所思地说道：“吕布凶残，今其大举攻颍川，想我颍川父老，必会受兵害，此我之一忧也；文台虽然善战，可吕布号为‘飞将’，时传说‘中吕布，马中赤兔’，诚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帐下的张辽、高顺诸将，我军前援豫州的时候，与之多有手，彼等亦皆悍将，此吕布之军，委实不容轻觑，万一文台战不利，颍川失陷，则吕布、袁术之势，定将大张，是我徐之西、兖之南，不得安矣！此我之二忧也。”

荀彧心道：“孙豫州轻剽，吕奉先骁悍，他两皆今之战将，先时，吕奉先趁隙而，窃据汝南半郡，孙豫州从河内还军以后，与他屡战，双方互有胜败，竟是打了个平手，而下会战於颍川，孰胜孰负，确实难料。……至於我颍川郡的父老，唉，世之中，莫说颍川，就是京都洛阳，不也难逃兵灾，被董卓一把火烧了个净，百姓们被迫西迁长安了么？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从颍川，想到了徐州，又想到了兖州，不觉因又想道，“於下的徐州，在我阿兄的治理下，虽不说路不拾遗，然与往昔太平年间相比，却也是几无相差了，至少吏治清明，尊老幼，百姓安居乐业，无有兵祸之害，不复流离之苦；假以时的话，兖州的百姓想来也定能如我徐州，得到安康太平！却那陈公台，倒行逆施，徒有虚名，可称贼也！”

一边想着，荀彧一边安慰荀贞，说道，“孙豫州当世名将，吕布虽骁，然其不得心，一定是不能得到我颍川士民的拥戴的，我料他必非孙豫州之敌也！阿兄不必为此担忧。方今世，命不如，颍川虽我乡梓，阿兄远在徐州，也鞭长莫及，便是知其将受兵害，亦无能为力也，且待孙豫州战败了吕奉先之后，阿兄遣还乡，给乡中送些粮、钱，以作抚恤便是。”

荀贞叹息说道：“只能如此了！”

孰无，荀氏的子弟，而今虽是大多从在了荀贞帐下，但荀贞昔在颍时，却也是有不少的朋友和相熟的的，比如他城中家宅附近的邻居，比如他繁阳亭、西乡等地的昔年治下之民，等等等等。想起如果孙坚、弘咨挡不住吕布，那么他们就很可能会受到吕布部队的侵害、掳掠，荀贞是见惯了战争中平民百姓的可怜的，把那些使惨不忍睹的场景，放在颍、颍川，把那些遇害、遭的百姓换成他在颍、颍川的旧识，只是想一想，荀贞就不忍之极。

不忍也没有办法，就像荀彧说的，他鞭长莫及，亦无能为也。

一句话浮上了荀贞的心：“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荀贞回到席上坐下。

他手放案几，举望院中，见林木葱葱，嗅得花芳香，春的阳光洒堂内，把他身上晒得暖洋洋的。他不禁心道：“何年何时，才能把这世平！还此春光以大地！”

……

荀贞提醒荀攸、乐进严守边界的檄令，到的昌邑的兖州州府时，已经晚了。

事实上，不仅荀贞的檄令晚了，就是孙坚此前的那道檄令，虽然提前荀贞的檄令了数到，但送到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曹、张邈两部对离狐、济的进攻，於孙坚得闻张邈遣兵攻梁国之次，就猛然打响。

回到小半个月前，曹与张邈、陈宫议定，决定从东郡出兵之时。

曹部现有三万余众。

他留下了万镇压东郡，同时作接应、援兵之备，剩下的两万余，即是他准备用之进战离狐、济、昌邑等郡的作战主力部队。这两万余，主要由夏侯惇、曹洪、曹纯、刘若、吕虔等等各部组成，夏侯渊、曹仁，则是留守的主将。夏侯惇等各部的兵马，原是分驻於濮阳周边各地的，奉了曹的调令，络绎汇至濮阳县，将要从征出战的诸将齐聚濮阳县外的大营。

曹为了鼓舞士气，亲到营中循抚。

濮阳县外的曹军大营，是曹早前亲自指挥筑造而成的。曹娴熟兵法，筑营，也是兵法中重要的一条，对於此道，曹也是颇为通，他的这个大营，筑造得有条有理。

外有沟堑、高垒，垒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望楼一座。内分四区，乃是两个步卒区，一个骑兵区，一个辎重区，分处於东南西北四面，四个区之间，各有道隔开；四个区之内，又各有小路，把区内的营房分隔。整体言之，整个大营就像是一个大号的县城城区。取水的井、排水的渠道，以及练兵所用的校场，等等一应俱全。端的是布局严整，规划整齐。

唯是营地虽好，营中的兵士，却很多都是马虎虎虎，不怎么样。

甚至在曹亲自巡视的时候，凡其去到的营中各部，还有不少其各部中的兵士，连欢迎的队列都排列得不太齐整。可以这么说，兵士们的气神、军纪，相当的差劲。

这却也不奇怪，曹现有的这三万多兵马，本来大部分就是在他数败於荀贞之后，临时从民间强征而至的壮丁，尽管在东郡的这些时，曹在这些从军未久的兵士们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教他们旗鼓、队列、军纪，这些兵士基本上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