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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
隔着滂沱的雨水，靠着无眼鱼油火炬的光，尤博厉看到了一对静如平湖的双眼。
他终于觉悟了吗？
准备好为
神献身了吗？
无论多么虔诚的信徒，临近死亡，眼中终究会划过惶恐。
而这双眼睛，没有任何
感的波动。
尤博厉的心跟着平静了下来。
有那么一刻，他想将手里的刀放下，结束这场血腥的祭祀。
一个又一个的
颅，真的能让神感动，让大雨停下吗？
疑虑只停留了一瞬间，尤博厉就举刀怪叫着朝祭品冲去，急不可耐地要砍下他的脑袋。
他忘掉了祭祀时的规矩，应该从祭品的身后，趁其不备挥刀，而不是像决斗一般迎面冲去。
他似乎是急于掩盖心中生出的迟疑。
一刀挥下，祭品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漂亮的一刀，从右侧斜切而下，从颈椎的间隙穿过，砍到左边脖子根，
脆利落地削去了他的脑袋。
这是尤博厉二十多年来每
苦练不坠的功力显现。
作为一个下等婆罗门，有两件事于他而言最重要：跳好祭祀舞，和砍下祭品的。
在砍掉脑袋的一瞬，尤博厉会往后跳跃一大步，避开从脖颈
出的鲜血。
一个优秀的刑杀尊者，绝不会让达利特祭品的脏血淋到自己身上。
但没有血出来，尤博厉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现象。
还没等他思考为什么，连下了五十一天的大雨突然停了。
尤博厉和祭台下的
一道朝着南方跪拜，他心中默念往事书中《森林书》的篇章，来忏悔自己刚刚对苦西梨神的不敬之意。
可他心中又浮现出那对平静如湖的眼睛，他走的很安详吧？
摘下面具，放下祭刀，尤博厉起身来到脑袋跟前，抓住发将其拎起，忍不住放到跟前又看了一眼。
他的眼睛还睁着，清澈明亮，此刻他的灵魂应该去了神那里。
神一定很满意，才停下这场大雨。
尤博厉伸手将睁着的眼睛抚上，死而瞑目吧，乔达。
乔达是这个达利特的名字，意思是清洁工。
乔达的眼睛又睁开了。
两对视了一眼。
“啊！”
尤博厉尖叫一声，将手里的脑袋给甩了出去！
咚的一声，脑袋面孔朝下砸在了地上，滚了两圈。
张怀感觉鼻子一酸，跟着天旋地转，晕眼花，鼻涕眼泪都掉了下来。
待脑袋停稳，张怀说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句话：“卧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