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她褪下珠花锦面绣鞋，脱去罗袜，露出白皙的脚来。那漂亮的美
脚美中不足，少了一段脚趾。
结合此前钟景看到的“月儿”，她一切都明白了。
钟景拍了拍胸脯，问：“难不成……你们都是被他……”
钟景终于懂了曹老爷所说的“她们”为何物，究竟有多少无辜少
只因肖似月儿，而惨遭毒手？
她气得牙齿打架，暗骂：“他真不是个东西！”
曹夫自嘲一笑：“不过，你也别感激我。我原本不想这样脏我的手，我都想好了，等他将你的双眼挖出，害死了你，我再报官，把他残害少的事儿都抖露出来。届时，他自然要下大狱，我也不必惹上一身骚。岂料，我在院外听到你的惨叫，想起我此前也有过这般害怕的时刻……不知是为了帮你，还是帮我自个儿，我就这么拎着灯油进来了。”
再然后，她亲手了结了曹老爷，亲手为死去的孩子与家报仇了。
可能是看到钟景就想到那个被她害死的可怜钟瑶，她原不想杀她的，原本想将她当成计划里的诱饵。
谁知道她居然发现了曹夫想要杀害曹老爷的计划，那她就容不得钟瑶了……
她不允许有给曹老爷通风报信，毕竟这种事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曹夫无奈地笑了，道：“我知道你是钟景，你是你姐钟瑶的替身，你是为她复仇来的。”
钟景目瞪
呆，想起姐姐的死，她恨得牙痒痒，问：“你为什么要杀她？！她那么好……”
“哪个娇花儿一样的姑娘不好呢？可是她命该如此，又有什么法子呢？我和商议曹老爷那关押他残害过的少们的藏身之所，她偏要偷听！她如今依附曹老爷而生，知我要害老爷，自然会通风报信讨个好处。届时，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虽说少了一个诱饵，可老爷还会再找下一个猎物。为了保住我，为了让我的计划成功，我只能将钟瑶灭。这都是无奈之举，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全是我的过错。”曹夫凉凉道，“不过，你也放心好了，我不会独自求生。我累了，待时机成熟，我会去官府报案自首。在此之前，就当是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帮你一回。你想要借用曹老爷的钱或是权，你全拿去吧。”
曹夫这些年来都凭借着自己的一腔恨意勉强求生，如今曹老爷死了，她达成了心愿，也没了执念。
她可以，安安心心赴死了。
只是她对不起钟家姐妹，她知道钟景与钟瑶接近曹家的目的。既然她们想搞垮钟家，那便放任她去吧。
在曹夫变成曹老爷那般的恶鬼之前，她还想做一回事。
红艳枯骨皆可怜，虽然晚了些，但她是子，也该帮衬子一回的。
曹夫回
，望向那已然熄火的“月儿”，她身上火光全无，数不尽的浓烟从那一具腐朽的躯体涌出，烟熏火燎，雾霭迷蒙。
那蜷曲的烟雾好似勾勒出一个个子
廓，是孤魂吗？抑或是野鬼。那黑雾纠缠着，徐徐升上穹顶，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这一座院子里的事，没知晓。
曹夫借用手上的势力，雷厉风行地将曹家
仆换了一。所有下的卖身契皆捏在她手中，没敢和主子叫板。
曹老爷当年是孤儿，白手起家。曹家又没有长辈作证，一切事
做起来都很容易。
她明里暗里协助钟景摧毁了如今钟记布坊的生意，钟景看到这些害死过母亲的没了家业，不复从前荣光。她心里宽慰，特地带了酒水与点心去姐姐坟前祭拜，同她说这些事。
不知钟瑶能否听到这些，没了怨恨，应该就能好生投胎去了。
曹夫杀害过钟瑶，却救过钟景，也帮她报了灭门之仇。
钟景不想恩将仇报，也不再留恋这些红尘往事。
她想回到青山庵去，回到师父的身边，潜心修行。
临走前，她把全部细软都
给了金膳斋里的白梦来。她知道白老板喜好银钱，此前帮她跑腿，定然要犒赏一番的。
白梦来对于银钱来者不拒，何况钟景都打算出家当比丘尼了，更是视钱财如粪土。
那他就当替消灾，好生让这些黄金粪土留在他身边熏陶熏陶金膳斋的糕点香味了。
白梦来也不是那等铁石心肠的，白得来了报酬，他便嘱咐起柳川：“你送钟景回青山庵吧，她一个子上路，不太安全。”
“是。”柳川很听主子的命令，当即便答应了。
可
夜时分，柳川越想越不对劲……等一下，若是他走了，金膳斋可不就只剩下玲珑和白梦来了吗？
孤男寡共处一室……那要是有个什么暧昧关系，可不就
柴烈火一点即燃？
是夜，柳川寻了白梦来，表示他的忧心：“主子，我此去青山庵，没小半个月估计回不来。你们待在金膳斋里朝夕相处，没我在旁督查，可是要守本分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