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来这样一问，掌柜的就明白了。

他如梦初醒，此刻紧张地话都说不好了，问：“您是怀疑……来买这些药材的里，可能有今‘偶鬼贩子’的踪迹？”

“不错。”白梦来微微一笑。

掌柜的大惊失色，问：“白老板给咱家透个底儿吧，您到底是什么来啊？”

白梦来神秘兮兮地道：“总归是帮着官家办事儿的，不好说道身份。不过既然点了你的卯，你就好生替我办事，有个明细就讲清楚。如今和我串通一气，我倒好说你是帮我查探的，若是你遮遮掩掩不肯说真话，改查起那拍花子和你铺子有生意往来，你怕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净了。”

怪道白梦来这般有钱，原来私底下是官家的啊！掌柜的心有戚戚，虽不知他名，但也不敢得罪。

掌柜的苦着一张脸，道：“说起这个事儿，我倒是真有点印象。半个月前，有个行踪鬼祟的小兄弟来药铺里问川乌等物的价格，我见他衣着朴素，也没上心。岂料他买药材的量还挺大，倒把我惊着了，想着不可貌相，没准还是个有钱的主子下。后来我留心他，见他给钱的时候，那五指都有用细绳勒出来的红茧子，心里觉得古怪，却也没声张。如今对上满皇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拍花子案，真叫我惊出一身冷汗！”

白梦来道：“恐怕这嫌疑大着呢！掌柜的如今肯将他行踪告知我，实乃行了大善。还望今后若有他行踪，立马上报给金膳斋来。您也别怕毁了仁善药铺的招牌，我自当保你无虞。”

说话间，白梦来递上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对掌柜的道：“此乃买你家野参的钱，若是之后你有那‘鬼贩子’行踪的消息，我再出二百两，请掌柜的喝杯水酒。”

这就是招兵买马的酬金了，掌柜的笑逐颜开，忙不迭应了：“这等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咱家自然是一马当先绝不含糊的！”

白梦来买好了参，同玲珑一道儿坐回马车上。

玲珑瞧了一场大戏，不解地问白梦来：“方才白老板为何问曼陀罗花、川乌等物？”

白梦来查案子有了眉目，眼下心爽利，也耐着子给她解释：“曼陀罗花、川乌、乌都有麻痹功效，医肆的大夫一般用这些药材来制麻沸汤的，可让丧失五感知觉。民间也有用此等药材制‘迷魂散’、‘蒙汗药’，专门用来拐卖孩童，已不是什么辛秘事了。那专拐孩童的偶鬼贩子即便是用调和的蒙汗药来迷晕孩子，定然也要事先准备好曼陀罗花、川乌、乌等用药，才好行事。”

玲珑恍然大悟，道：“怪道你一去药铺就问这个！不过，你又为何知晓，那‘鬼贩子’定然会上仁善药铺采买这些药材？”

白梦来勾唇，慢条斯理地道：“元前后，皇城虽说不设城禁，可里外都有侍卫检查随身物品。他们若是要拐卖孩子，药材用量自然也要大，那若是在皇城外采买，被侍卫查出来了，可不就前功尽弃了？自然就要挑选皇城内的药铺子了。而这仁善药铺乃是皇城之中开得最大的药铺，往来客无数，药材也是最为齐全的药房。这样的在小药房里买药材，极为容易给留下印象，倒不如铤而走险来仁善药铺买药材，一多，掌柜的见多识广压根儿不上心，反倒能蒙混过去。”

玲珑点点：“那我还有一个问题，白老板为何觉得这是面生的外乡客下的手？还有那五指上的细茧子，又有什么来吗？”

白梦来见她提的问题都能问到点子上，目露嘉许之色，道：“早年皇城太平，近元旦，城内鱼龙混杂，这才出的拐卖案子。想来也许是面生的在皇城作恶。而那拍花子的惯技是拿牵丝偶吸引孩子，想要摆弄偶，必定是掌心执木杖，指尖绕细线摆布傀儡。经年累月学习手艺，指尖可不就有细绳缠绕留下的痕迹？这不就对上了吗？况且……仁善药铺没有检举这拍花子，他们又暂时无法将孩子送出皇城，还不能让邻里听到孩童哭闹，自然就得用蒙汗药夜麻痹孩童。用药么，总有用完的时候。他们会再次选择仁善药铺，来这边采买药材的。”

白梦来话音刚落，玲珑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确实如同他所言，这鬼贩子的症状逐一对上了。再有仁善药铺的掌柜明里暗里帮忙通风报信，恐怕抓住拍花子也不过是时长短的问题。

算这“偶鬼贩子”倒霉，撞上了白梦来，这一回，恐怕他是翅难逃。

玲珑竖起大拇指，夸奖白梦来：“白老板真聪明！”

“好说。”白梦来抬袖掩唇，轻笑一声，道，“对了，此前买的参，你拿来切片泡茶喝。若是不懂如何烹煮，便递给兰芝，她伺候过钟家主子，总知道如何调理姑娘身子的。”

玲珑知晓这野生地有多珍贵，急忙摆手，惶恐推诿：“这如何使得？！我皮糙厚，自小就是马背上练下来的练家子，不必这般细调理！”

闻言，白梦来略微不满地瞪她一眼，道：“给你的，你就拿着。你不仔细自个儿身子，我得帮你照看着。改明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