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夫那么重颜面的娇子，仙逝的模样却那般狼狈。大小姐最粘缠先夫，那时被吓得连走都不敢走近。还是婢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按到怀中。大小姐回过神来，这才在婢怀中大哭出声的。”

梨花想到丽姐儿才三四岁的小，哪里受得起这样的惊吓。

她平里戴珠花、穿团花雪梨纹小袄子。笑起来脸上有梨涡，唤的嗓音甜软，子活泼泼的，可极了。

这样的小乖乖，如何见过这样冷酷而可怕的形？梨花犹记得大小姐脸上满是泪痕，哭得实在狼狈。她想母亲，明明心里害怕，还一面闭着眼睛，一面探出稚的小手去摸娘亲的鞋袜。

先夫太刚烈了，怎么说去就去了，半点都不为丽姐儿考虑？！

再后来，梨花发现，许是母亲上吊用的兰花白绫吓到她了，丽姐儿害怕所有绣有兰花的事物，丽姐儿再也不敢正视任何和兰花有关的东西，从前置办的兰花小衫统统丢了。

梨花与旧主的感很，如今思念起旧主来，眼泪就扑簌簌往下落。

她牵扯起一丝笑来，这番又哭又笑的模样让瞧得心里发酸：“先夫是多么俏丽的啊，连白绫都绣上兰花，绝不马虎。她到底是被伤成什么样了，才会用这般可怕的方式赴死。婢这条命是先夫给的，若不是得了先夫嘱托，要伺候好小主子，婢定然一碰死在柱子上，同她一道儿去了。”

话扯远了，梨花用手肘擦了擦脸，端出个笑模样，道：“让几位见笑了，咱们言归正传，说一说继夫的事。”

玲珑瞧她可怜，递上一方净的帕子，道：“斯已逝，节哀顺变。你念着主子的好，主子定然也顾念你的，别太伤怀了。”

闻言，白梦来有些诧异，没想到玲珑还有这等悲天悯的同理心。要知道她自己刚被主子伤过，即便不信任主仆羁绊也是有可原。

明明自己也是苦难，却仍旧以善意待，用温和的言语宽慰。

白梦来的心都被玲珑此举融化，软得一塌糊涂，悄悄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对她浅浅一笑。

“嗳。”梨花接过帕子，心里暖融融的一片。

她说回清露的事儿，郑重其事地道：“继夫一回府，在问仆们关于大小姐喜好的时候，分明听丫鬟嘱咐过，大小姐害怕兰花。偏偏她居心叵测，赠大小姐的小衣与绣鞋上满是兰花绣面。大小姐已经是知事的年纪，本就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也知道里有继夫的缘故，如今见继夫假惺惺拿兰花物件吓唬她，她怎么不疯？怎么不害怕？！那还只是三四岁的孩子呀……”

梨花想到那时吓得噤若寒蝉的丽姐儿，想到她绷着脸，险些咬碎了一银牙，奋力推搡清露的画面，心里痛苦难当。

她只是一个微言轻的丫鬟，不能为先夫复仇，也保护不了大小姐。

是她无能，是她没用……

梨花黯然神伤，紧接着道：“再后来的事，你们也应当知晓了。大小姐的旧仆尽数被遣散，我想照看大小姐，废了好一番心思才留在府中。不过也因服侍过先夫，被管事打发得远远的，在偏僻的院落里浣衣，不得和大小姐私下里见面。婢原想着，只要大小姐能好好长大，婢也就别无所求了。可谁知道继夫怀有身孕后，大小姐就不知所踪！一定是继夫为了给腹中孩子腾位置，这才将大小姐私藏起来。婢心急如焚，不知大小姐去了何处，是否有命之忧。而婢夜在府中，没主子吩咐，也轻易不能出府寻。”

她望向玲珑，眼前一亮，殷切地道：“烦请几位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大小姐的行踪，特别是看看继夫有没有可疑之处。”

这样一说，倒很像是清露想要掩盖先夫的过往，一步步消除障碍，赶走旧，再将一个臭未的黄毛丫架空了，慢慢折磨。

而长幼有序，她怀上了孩子，不想让后代被这个先夫的嫡长压上一，因此使了一丁点计谋，将其藏了起来。

玲珑若有所思地点点，拍了拍梨花手背，道：“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寻丽小姐的。”

从梨花这里，白梦来知晓了不少事。

或许是为了保住她，临走前，白梦来特地喊李管事过来，抱怨一通：“管事的，你家这丫鬟风真严，任我如何威利诱，她都不肯吐露旧主的事儿。我问不出来了，烦请管事帮帮忙，若是知晓什么消息，便来告知我一声。”

李管事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梨花，还真像是被白梦来磋磨过的模样。这般还不得她开，倒是忠心耿耿的仆了。

李管事顿时心中一喜，暗道：“幸亏这丫鬟懂事儿，没胡说八道。不然前主子和现主子的恩怨扯出来，被大做文章，我可是要听责骂的。要我说，事都过去那么久，还想着孰是孰非作甚？旧主去了，脑子灵活一些拜在新主子麾下不就好了？还需这般自讨苦吃！不过这丫挺上道的，改让她在主子面前现现眼，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