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要不当柴火烧了吧

踏流霞苑的瞬间，慕文敬便被冷风刺得禁不住地拧了双剑眉，冬的太阳本就晚升早落，近几天又接连大雪，今儿好容易云薄了透出点，这流霞苑却又是冷一片，不见半点阳光。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音儿这院子，怎么会这样暗？”慕文敬放轻了声线呢喃一句，他常年公务缠身，甚少在府内久待，加之家中眷住处与他的鸿鹄馆相去甚远，平往来之时，他亦没什么机会路过流霞苑——如此细细算来，他当真是很有些年未曾踏足过此处了。

慕文敬敛了敛眼睫，先前不来还好，此番一来就发现院中简直暗得要命！

不知从何处打来的树影本就遮去了大半个小院，再加上冬低斜，便更是丁点暖意都照不进来，风雪一卷，连他这个常年习武之都觉得凉意非常，遑论生来就体弱畏寒的慕惜音？

“许是朝华居院南栽的那些梧桐，生得太高太密。”听到慕文敬自语的慕惜辞随应声，“爹爹，您没注意过吗？嫣堂姐在她院子里种了好一片梧桐，还养了不少鸟呢！”

“这要放在夏倒还好些，树影伸不太远，流霞苑里还能见到点光亮，可若是换了冬——爹爹，儿听灵画讲过，流霞苑的冬，屋内是从不熄灯的。”

一中有十来个时辰瞅不见太阳，屋里黑得宛如浓夜，如何熄得了灯？

慕惜辞收了下颌叹息一声，守在门的小厮见几过来，赶忙上前开了门，慕文敬闻此抿了抿唇，他牵着小姑娘迈过门槛，心中说不出是番什么样的滋味。

他原以为这么些年来，他有所亏欠的唯有慕惜辞一，现在想想，只怕是不止。

终究是他对几个孩子关怀得不够，以至于连朝华居几时种了梧桐、那梧桐又从何时起便挡死了流霞苑的阳光都不清楚。

慕文敬缩在袖中的手指微蜷——对乾平与云璟帝而言，他或许称得上是位难得的忠臣良将；可对他几个儿来说，他决计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哪有父亲对自家儿所居住的院落有什么问题，都一无所知的？

他的喉咙里阵阵发苦，走在他身侧的慕惜辞则对此浑然不觉。

她满心牵挂着慕惜音的病，步子也迈得越发快，来时被雪浸透的裙摆在地上拖出道浅浅的水痕，越临近慕惜音的闺房，那挥之不去的汤药味也就越发的重。

“阿姐。”慕惜辞勉强按捺住急意轻唤一声，榻上紧闭双目的姑娘却没有丝毫的回应，于是她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顶，那里冰凉一片。

还好，没烧，阿姐这个身子，可受不得风寒。

慕惜辞心中悬着的那气微出了一点，继而又将手搓热了探去被子里，偷偷替她把了脉，确认慕惜音只是略有些疲劳过度，体力不支晕过去后，方才终于沉下心来。

定神后的慕惜辞转看了眼立侍一侧的灵画，后者见状意会，微微俯身：“三小姐，小姐是在院中散步时晕过去的。这几小姐她一直呆在房中绣花，今儿中午见屋外好像出了些太阳，这才说要出去走一走。”

“婢子原想着小姐在屋子里闷得久了，出门转转也好，便未曾多加阻拦，哪成想……”灵画的声音愈来愈低，眼见着红了双眼眶，慕惜辞忙不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不妨事，你说的没错，本就不能在屋中久憋，好灵画，你莫要自责了。”

“我见阿姐的气色不算太差，许是这两绣花累着了，你别急，我们等许太医来，把过脉再说。”慕惜辞宽慰，一面引着灵画向外间走，慕惜音眼下需要静养，里间不宜留。

“怎么样了？”等在外间的慕文敬豁地站直，慕惜音及笄多时，早已是大姑娘了，他虽是父亲，却也不便直接内探望。

“爹，儿又不是大夫，哪里清楚？”慕惜辞轻轻摇，“不过阿姐不曾发烧，看着面色尚可，大约不算严重——爹，二哥他们几时能到？”

“算算时间，应该快了。”慕文敬沉吟，话音刚落便听得院中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他绷着的嘴角骤然一松，“来了。”

慕修宁的办事效率惯来极高，慕惜辞前一息才听见屋门开合声响，下一瞬便瞧见了拎着许太医大步内的红袍少年。

这一路被连拎带提、几乎脚不沾地的老御医冲着慕文敬略略拱手，眨眼便被慕修宁急吼吼地扔进了里间。

“小公爷，您悠着点，老臣这把老骨可经不起这么颠簸。”许太医摆弄着医箱轻声抱怨一句，小心取来脉枕薄绢，仔细掐了掐慕惜音的脉搏，少顷他揪成团的眉微微舒展，随即收了东西，起身放下帘幔。

“国公爷，令千金并无大碍，只是近劳累过甚，稍有些脱力，待老臣一副药温和的补气方子，她服下后歇息两便好。”许太医道，慕修宁见他要开药方，赶忙给他多搬来个椅子，前者道谢一句施然落座，笔走龙蛇间不忘耐心叮嘱，“当然，除了疲劳，小姐体内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