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疑窦丛生（十更）

二月初二，龙抬，京城落了今年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那雨不大，但胜在温和绵密，扑在面上觉察不到多少水痕，却能在不知觉间，将的衣衫尽数打湿。

近郊林路之上，书生背着箱笼，快步拐道边的一座败老庙，唯恐多耽搁上一分，箱笼中的纸笔便要被那细雨浸透。

来京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京中二月的细雨，竟能比得上南城三月的如雾春烟。

庙后的卢子修撂下箱笼，仔细检查过其内放着的笔墨纸砚，确保无一物被那春雨打湿之后，方才胡拧了拧那一路走来，早已滴了水的衣摆。

拧过衣衫，他抬四顾了这座被废弃多时的旧庙宇，莲台之上坐着的弥陀金身已然斑驳脱落，掐着愿印的手指亦残缺了一块。

小小的一方供台上积满了尘埃，腐朽出裂隙的窗棂缺了大半的窗纸，被风吹得吱嘎不断。

好在这座老庙里面还算宽敞，房顶的瓦也没见落，既能遮风又能挡雨，地上留了几只蒲团，供案边还有两方颇为燥的垛。

如此，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容身之所。

卢子修甚觉满意的点了，这一路走来，他囊中的盘缠去了大半，想要留出返乡的银子，还需省着些花才是。

左右这老庙离着京城，不过一刻多点的距离，他又只在这里住上两三，待他找寻到合适的大将箱笼中的公卷递上去，他就该去贡院报到了。

今年的会试被定在二月十六，考生们则需在二月初四之后、二月初七之前赶到贡院，他来得晚了些，剩下的时间不多，得抓紧机会，及早递上公卷。

想罢一圈的卢子修攥了攥拳，随即拿蒲团与垛铺出张简易的床铺，最后又凑合着扫出了块空地，点起火堆，烘了衣裳，和衣睡去了。

次雨停，卢子修起了个大早，取了些盘缠，把箱笼藏进了佛龛下的空，又拿稻将之细细掩好，确认从外面看不出丁点绽，这才理理衣衫，迈出门去。

他决定今先进京打探一下，京中有多少肯收公卷的大，选定后，明再递送公卷，以免准备不够充分，唐突了。

京城门有兵卫盘查往来百姓的身份，到卢子修时，那兵卫见他颇有几分书卷气，心知是来赶考的举，连带语调也微微放了缓：

“书生，你是哪儿的，进京可是为了赶考？”

“兵大哥，小生乃南城士，此番进京的确是为了赶考。”卢子修说着，一面递上一张文书，“小生姓卢，名子修，这是小生的结印文书，还请您过目。”

他自报家门之时，不曾察觉到城门边的小摊上，有一喝粥少年应声顿了身形。

那兵卫接过文书，细细查探一番，见并无纰漏，便轻松给他放了行，一旁等待多的湛明轩见此，起身结了账，悄声跟了上去。

他跟着卢子修走过了近乎半个京城，后者在前方边问边走，他便在后方一两丈的位置不紧不慢地跟，直到卢子修寻到那座气派的礼部尚书府，方才停下了脚步。

湛明轩见他盯着那只尚书府的牌匾看了又看，念念有词地记过路后转身欲走，料他是想向晁陵处行卷，便不曾多管，顾自往国公府方向退去了。

离去前他下意识抬望了眼两侧房檐，不料这一抬，便恰撞见了蹲在房顶上的燕川。

燕川僵硬无比地扯了唇角，冲着湛明轩勉强笑笑，后者回以同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追寻着卢子修一路来此的两，沉默着对视了半晌，终究是齐齐拱手，转而消失不见。

“所以，那卢子修找了礼部尚书府，你又在那地方碰见了湛明轩？”是夜，墨君漓听着燕川汇报上来的消息，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又弯，“他也是去跟踪卢子修的？”

“应该是，属下看他与卢子修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一丈之外、两丈之内，应该是在一路跟踪那书生。”燕川应声。

对于湛明轩会跟踪卢子修一事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他家主子越听，那面上的笑意越。

“主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属下还要盯着卢子修吗？”燕川低。

今跟踪卢子修撞见了湛明轩，他现在想想仍旧觉得尴尬无比，恨不能将这活计推给陆丘。

“明你继续跟着他便是，至于湛明轩，毋需去管。”墨君漓轻笑，闲闲把玩着那张只写了个“哦”字的寸宽纸条，眼中笑影愈发意味长。

警告他不要手长乐二十三年的春试，自己却派湛明轩盯着那位卢姓书生……

他心中那个答案，当真是越来越分明了。

墨君漓笑弯了眼，闲闲抬手一点桌上的书卷，至此，他就只剩下一点，尚不敢确认了——

“燕川，那位‘道妄生’，明会去梦生楼给解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