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舌战群儒

春秋五霸之法度亦各不相同，但均成就惊世骇俗霸业。所以大可不必为此而担心。”

秦孝公露出赞许的笑容：“卫卿所言甚善，言之有理啊。”

上大夫杜挚忙出班；“大王，臣听闻，若无百倍之利益，就不如不变法，若无十倍之功效，则不更换旧礼制。再说，效仿古可保无虞，遵循旧制则无邪之。大王您要三思呀！千万不要受邪小蒙蔽。”说罢，他狠狠瞪了卫鞅一眼。

文武百官又纷纷点称是——

“是呀，杜大夫所言甚是呀。”

“循规蹈矩，可保无虞呀！”

卫鞅哑然一笑：“在下倒要请教杜大夫，前朝古代教化方式不一而足，若要效仿古，试问效仿何？三皇五帝也好，春秋五霸也好，其礼制互不相同，更无因袭之说，若遵循旧制，请问要拘守谁礼制？上古时期蒙昧未开，伏羲、神农采取教化百姓，而不采取诛杀百姓方式治理天下；后来黄帝、尧、舜等帝王采用诛杀罪但却不叫家连坐方式治理天下；至于周文王、周武王时期，也是各自结合当时形势，而制定了相应法度和礼制来治理天下。所以说，礼制和法度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要随着时代发展需要而因时因地灵活制定的。治理国家也不能只用一个办法，为国家谋利益，就不必效仿古。”

杜挚冷笑道：“夏、商、周三朝更迭替，然所遵循之法度却是一脉相承，代代沿用，不也都照样兴旺发达吗？”

卫鞅正色道：“杜大此言差矣，商汤、周武之兴起，正是因其不拘旧法，不墨守成规，而顺时而动，适时变革旧制之结果；同样，夏桀之灭亡，正是因其顽固保守墨守成规，不肯顺应形势变化，没有及时变革陈旧法度之结果。因此，变法者不应该被排斥，而拘守旧法者也不应受到重视。”

杜挚冷笑道：“请教阁下，依你之意，我大秦目前施行之法度就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不施行你所谓之新法，我大秦就不能长治久安？哼，简直是荒谬之论，无稽之谈！想我大秦自立国开始，就依照祖宗法度治理天下，代代沿袭，世世遵循，从未出过任何差池，可以说是政通和，国泰民安。根本就不需要变革什么所谓之新法！”

文武百官又频频点——

“嗯，说的是呀。”

卫鞅反问：“那么请问杜大，诚如你所言，大秦如今应该算是国富民强喽？”

杜挚傲然道：“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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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鞅紧接又问道：“在下倒要请教杜大，既如此，那大秦边陲重镇——西河地带为何反被三晋所侵占？”

杜挚被问住，脸涨得通红：“这……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之事，跟变不变法没什么关系。”

卫鞅义正词严地说：“杜大你此言差矣，所谓国富民强，并非随便说说而已，国不富强，则谈不上国防强大，兵马不强壮，更无从谈起保家卫国。此乃立国之根本。杜大何以本末倒置？”

杜挚脸一红一白，极力狡辩道：“这……这分明是三晋敌国趁我国忙于内，无暇东顾之际趁火打劫所致，与内政无关。”

卫鞅一针见血地指出：“三晋敌国趁火打劫只是外在原因，并非问题之根本症结所在。倘若大秦果真国富民强，内政清明，三晋焉敢举兵来犯？大秦又岂能轻易将边陲重镇拱手于敌？退一步来说，就算一时为敌所乘，时至今，秦国为何仍不能收复失地，洗雪国耻？难道大秦心甘愿坐视国土沦丧敌手吗？”

“这……”杜挚哑无言。

文武百官立时哑然，全都低不语。

卫鞅这句话实在太狠了，就好像一把犀利无比的匕首一般，他不光触及到秦国大臣们一直躲躲闪闪不愿直面的现实，而且一针见血指出了秦国羸弱的关键要害所在。这足以封杀住所有的唇枪舌刃。

卫鞅扫视全场，朗声道：“归根结底，大秦国势不昌才导致外敌欺凌，而国势不昌之根本原因就是所沿用之政令弊端丛生，积重难返。当务之急，大秦法度政令急需变革，兴利除弊，推陈出新。大秦除了走变法图强一条路之外，就别无他法可以促使大秦国富民强了。也唯有如此，大秦局面才能焕然一新！大秦方能扬眉吐气！”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卫鞅转身看着秦孝公：“常言说的好：行动迟疑就难以成名，做事犹豫就不会成功。大王，您就赶紧下决心吧。”

秦孝公欣然道：“卫卿所言甚是啊！寡曾听闻，山野乡民遇事喜欢少见多怪，而舞文弄墨之文儒士呐，总是喜欢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跟他们是商谈不成国家大事的。至于那些持顽固保守，拘泥现状来议论国家大事之谬论，寡是一概不予理睬的……”

完了，至高无上的君上已经做出了最终的裁决。众大臣纵有一百二十个不愿，也无济于事，众均显沮丧、无奈之苦相。

秦孝公站起身来，环顾群臣，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