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糜烂

子苦不堪言，卫所军丁也疏于训练，根本打不了仗。

嘉靖年间，倭严重，东南卫所不堪战，朝廷只好如北边一用开始采用募兵。

浙江设立了镇倭总兵官，然后又分设了几路参将，如戚继光就是首任台金严参将，屯兵海门卫城，从台金严三个府下的各卫所，抽调锐青壮军丁，甚至直接招募矿工、农民为兵。

于是从卫所军，变成了营兵。

戚继光这位参将统领的马就是协守营兵，跟海门卫等原来卫所兵已经是两个不同体系了。

营兵军官大多来自卫所军官，如戚继光本也是世袭卫所军官，再比如吴凯也是。

吴凯的海门参将，正是戚继光台金严参将的沿袭，只是如今没有之前协守三府那么大地盘防区，只剩下了台州一府，并驻防海门。

他麾下协营三千马，也是从海门卫等卫所抽调以及招募来的，这些兵既有借调更多是招募的，不是世袭军户而是民籍，是要拿饷银的。

不过这些年来，朝廷到处打仗，又是内地剿匪又是九边御虏，虽屡屡加征，也不够军费开支，东南这些非要害地方就更顾不上了。

养兵费钱，巧妃难为无米之炊。

吴凯原是海门卫的世袭指挥佥事，后来一路做到了台州参将，本事有些，但也不会凭白变出银子来养兵，更何况，这年武将们都喝兵血，靠这个发财。

卫所军官们剥削军户，营兵武官们则克扣军饷等。

反正从上到下烂透了，甚至这军饷还没发下来，就要一层层的先克扣一遍了，到了下面将领手上，本就没剩下多少。

“可以拉出来打仗的现有有多少兵！”老朱见吴凯越说越小声，不耐烦直接核心要害。

“······”

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朱想起明末那糜烂的军队，做了最坏打算，“你台州营三千马，能打的有三百没？”

吴凯还是不说话。

这下老朱也愣了。

还是在一边的勇卫营王闯子更了解大明的军队，连最能打的关宁军都有许多问题，更别说东南的这些军队了，戚继光当年做台金严参将时，也都是招募了义乌矿工而不用卫所军户。

“吴将军的家丁有多少？”王闯子直接问。

“二十。”吴凯如实答道。

“才二十么？”

“嗯，家丁供养开支大，多了养不起。”吴凯见王相直接问到家丁，也知道瞒不住这勇卫营的老**，也就脆直接说了，“台州营名册上有三千，但这几年粮饷断断续续接不上······”

用吴凯的话说，他升任海门参将时，这里问题就很大了，说是三千，实际他到任后清点，发现五营马，每营实际上只有一百二十，其余的都只有个假名字。

若这六百是实的，也还不错的本来。

但问题是，没钱六百也难养，所以到最后，吴凯自己养了二十个锐家丁，五个营每营又养了二十个兵，其余的则虽然还名字在册，实际上吴凯已经任由他们自谋生路，也不要求他们到营训练什么的。

这些兵于是有的在码扛活，有的在商铺打工，还有些出海跑买卖，甚至有做走私的，也有给当护卫的，反正自谋生路。

老朱这下真是震惊的不轻。

“海门参将协守一路，海门营三千，只有二十个训练有素装备充足的锐家丁，再加上一百个营兵？”

三千的海门营，结果只有一百二十。

刚才老朱还认为再差，起码应当有个三分之一或者起码五六百吧。

谁能想到，三千的海门营，实际只有一百二十个兵？

王闯子倒是见怪不怪，“殿下，东南营兵如此，也不稀奇。”

想到金陵杭州鞑子和招降的马有三十多万，他这里一营却才一百二，老朱这刻都有想放弃的感觉了。

吴凯也觉得不好意思。

“殿下若需要，末将这就招集马，给末将三天，不，十天时间，末将保证把三千招满。”

老朱却摇。

这临时招募三千马，有个用。

“你这一百二十，真的能战吗？”老朱转问道。

“末将的二十个家丁，皆有铠甲，并有坐骑，弓马娴熟，而且还熟练火器使用，皆配有刀盾弓箭鸟铳，还习水战和夜战，一个能打十个，二十个。”吴凯有些自豪道，这二十个家丁可是他花了大价钱喂养的，每个家丁二两银子实发，而且还一天三顿饱，两天能吃上一顿。

鸟铳火枪不是样子货，而是隔三差五要实弹打靶练习的，他这个海门参将，就靠这二十个锐家丁帮他镇场子了。

至于另外一百，其实也基本上是他手下各级军官们养的家丁，也都是保证粮饷，装备和训练都到位的。

老朱明白了，这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