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长夜

“花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被后世哪位大佬给玩歪的，但是杜英不得不表示，真的很贴合现在的场景。

谢道韫软糯糯的哼了哼，很快就睡了过去。

被杜英折腾了这么久，她真的已经困得撑不住了。

杜英却毫无睡意，只是抱着她，睁着眼。

今夜，对于他和谢道韫来说，很重要。

而对于自己的敌们来说，或许也很重要。

不知道明醒来，会不会有什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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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月儿照长安。

东海王府，灯火昏暗，只有府邸的一角，一盏孤灯随风摇曳。

脚步声匆匆，打了院子里的安静。

梁平老大步走进来，站在院门外一拱手：

“启禀世子，已经准备妥当。”

房门缓缓打开，苻坚大步走出来。

今的他，并不是往常那般一身白衣、端起来一副汉家公子的样子，而是身披银甲，手提弯刀，俨然是氐武士的装扮。

梁平老不等苻坚开，主动迎上来，低声说道：

“世子，半个时辰之前，淮南王和晋王各自率军从东侧清明门和北侧洛城门长安。

现在已经接管城墙防务，另外他们各自率领亲卫部曲五百以上，沿御街前往未央宫。

安乐王率领麾下将士千，沿北宫至未央宫布防，圣驾已未央宫。另有羽林兵马，分别把守未央宫和长乐宫。”

苻坚微微颔首，不由得感慨一句：“陛下显然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放心啊。”

未央宫位于长安城西南，面积比长乐宫要小，显然方便守卫，而且就算是守不住，也可以及时从未央宫撤出长安，转向长安城西的建章宫或者城南的苻融营寨。

城南的营寨本来就是建立在先汉的宗庙、社稷坛的废墟之上的，虽然庙宇坍塌，但是城墙仍在，也算是和建章宫一样，是城外可以依托的防守之处了。

苻健平时处理政务一般在长乐宫。

说来也是心酸，长安宫宇也都在历次战火中摧残过不知道多少次，所以面积更大一些的长乐宫中，残存下来尚且能用的殿宇比较多。

而现在苻健主动移驾未央宫，意图自然再明显不过。

他害怕自家两个儿子刀兵相向，并且把自己当作最终的猎物。

梁平老微笑着说道：“浑水摸鱼，正在此时。请世子下令！”

苻坚点了点，朗声说道：“诸位！”

黑暗之中，一道道身影变化。

即使是已经注意到这些存在的梁平老，此时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一名名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缓缓站起来，他们一身黑衣，仿佛刚刚都已经和院落中的黑暗融为一体。

脸上也裹着黑巾，只露出来一双眼睛，流露着骇的凶光。

死士，苻坚培养了多年的死士！

这些死士，苻雄是知道的，甚至这其中也有苻雄的帮忙遮掩。

身在他这个位置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嫉妒怨恨。

他所凭借的唯一依仗，不过只是苻雄的信任罢了。

可是只要是信任，就终究是有可能消失的，尤其是在帝王家。

所以苻雄也必须要留下一些手段，在关键时候至少有绝地反击的机会，至少有将自己想要保护的送出绝境的机会。

因此苻法和苻坚等筹谋培养死士，苻雄并不反对。

他手握重权，皇兄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在留后路，只要仍然信任自己，就不会在意这些。

苻雄想要做些什么，大军压境就是，还用得着死士登场？

只不过或许苻健和苻雄都没有想到，苻坚所培养的死士，等待的，就是现在。

“请世子下令！”带队的两名死士领齐齐拱手。

“我东海王府为朝廷执掌军政大权，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今淮南王和晋王不尊号令，犹然意欲于此时相互倾轧、争夺权柄。

此为我大秦危急存亡之秋也，此为我大秦生死一线也！因此东海王府上下，勠力同心，以清君侧，为臣子本分！

肃清内政、整顿兵马，使皇权仍为我大秦所有，此将门世家有无兵权，皆应所为也！”

说着，苻坚向着东方拱了拱手：

“而今家父驻扎城东，抵抗南蛮，家弟守卫北关、阻隔军，我等自当尽绵薄之力，不畏生死，于军中护驾陛下驾前。”

梁平老以及不少聚集在门的王府幕僚们，脸上都流露出怪异的神。

他们也曾经思考过应该如何动员将士。

死士是不需要动员的，他们只会遵从命令，视死如归。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