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放肆

进来之后打了一上午的瞌睡，想着今天怎么也要装出个样子来。

结果伸手把书案上的书册拿起来一看：戒。

火气一下子就窜上了顶。

随手就扔到了门外。

“哎呦……”刚准备迈步而出的学士赵大被砸了个正着，痛呼了一声，捡起那本戒就走了进来，压着火气问道：“方才是谁拿书砸老夫？”

学士赵大年近五十，却十分地显老，发也白得早，这会儿拎着着戒站在书堂中央怒问，颇有些下一刻就要拿戒尺打的架势。

两位公主和其他三位伴读闻声纷纷看向秦灼。

一有什么事，都不用想别，只管看她就是。

秦灼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随手扔了本书都能砸到。

她起身，双手叠朝赵学士行了一礼，开便道：“随手扔书不小心砸到了学士，要不学士砸回来？”

“你……你这是什么话？”赵大一听这话都愣了愣，“砸到我就让我砸回来，这就算扯平了不成？而且书怎么能随便扔，你既是来听学的，怎么连一点书之心都没有？”

秦灼道：“书之心我是有的，可戒荼毒子数百年，着实不是什么好书，扔它都算轻的。”

照她先前的子，就该把这书撕碎。

“胡言语！”赵大走上首席，转身同众道：“戒一书数百年来教子守德约束言行，实乃不可多得的一本好书，你怎么能说它不好？”

秦灼刚要开回话。

“算了，听闻长宁侯府有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大小姐这次也来了崇文馆，想来便是你吧？”那位赵大说着，一脸正色道：“你刚回侯府没多久，家里也还没来得及教你你这些，今我便好好同你讲讲这戒，你就站着听，好好听。”

秦灼有些无语。

坐在她前面的孙魏紫难得见到她被抢话，乐得看笑话，往后一靠小声道：“你是不是跟崇文馆的先生犯冲啊？”

昨来迟被郑学士甩脸子。

今扔书又被赵学士罚站着听学。

往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秦灼没理会她。

看热闹也要分时候，戒这东西约束的是世间子，非她一。

原本以为兴文帝让公主和伴读们来崇文馆是真的学点文章乐理的，没曾想竟还专门让讲戒。

这什么意思？

说任你们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还是千娇百宠的贵，身为子就该乖乖认命？

“两位公主和诸位伴读幼时应当已经听过长辈教导，但如今年岁渐长，更该明了其中的道理。”站在上方的赵学士说着，已经翻开了戒。

他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念着：“戒第一篇卑弱，古者生三，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也。”

秦灼光是听到这几句都已经开始大了。

且手痒地不行。

至少得撕个十本八本的才能解气。

偏生赵学士还生怕她们听不懂似的，逐字逐句地解释：“这几句的意思是：古时，孩子出生多月后，就让她躺在床下，将织布用的纺锤作为玩具，并将生之事斋告宗庙。睡在床下，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

三公主萧婷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差点拿起书就砸那个赵大面前，到底还是忍了忍，只问赵学士：“学士当真要同本公主说什么子地位低下的话？”

四公主萧雅也不太高兴，但没有表现地太明显，只是用手压着书不说话。

赵学士看向三公主，正色道：“皇上下旨让两位公主与公主来崇文馆听学，特意代了要一定讲戒。更何况，自古以来便是男尊卑，无论皇家还是寻常百姓皆是如此，公主问这样的话很是不妥，下次不可再提”

萧婷娇喝道：“你放肆！”

“书堂之上无君臣，只有师生。”赵学士端起了架势，“你才放肆！”

这两对上了，书堂之内鸦雀无声。

秦灼却忽然推开了椅子就往外走。

“站住。”赵学士见状，皱眉道：“你做什么去？”

秦灼也不回道：“谁说传了几百年的规矩就一定是谁，我听不下去，走还不行吗？”

萧婷见状，拿起桌上的书册扔在地上，也跟着外去，“本公主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