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人间冷暖

里掺杂了香灰，而且还有一些古怪的味道，明显是加了什么的。

这用来驱邪什么的？

将米系在电动车上，我按秦米婆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送米的那家叫叶德全，我在他们村一问就知道了。

他家离大马路比较远，有一条弯曲小路进去。

是一栋两层的旧式红砖瓦房，屋前后左右都是高大的果树，屋侧更是有一棵老槐树几乎遮住了半栋房子。

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凉的气息。

我将电动车骑过去的时候，就见一对老夫妻坐在树荫下。

老太太似乎腿不好，坐在一部老旧的椅上，晒着从树叶间落下的，不时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可还没说，水就先流了出来。

旁边一个老爷子，拿竹篾织着篮子，不时跟她笑着说两句，见她留水，就拿毛巾给她擦掉。

然后将自己编的篮子给她看：“怎么样，还成吧？”

我伸脚撑着电动车，看着那两。

老树，旧屋，老夫老妻，午后光相视一笑，就好像外面的时间流逝，春去冬来，以及身体的疾病，跟他们都没有关系了。

就在我看着的时候，老爷子似乎见到我了，有点紧张的站起来：“你找谁啊？”

“叶德全。”我一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拍了拍电动车前座的黑米袋：“秦米婆让我来给他送米。”

他一听送米，忙朝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将米拎进去。

朝那老太太道：“我去给你端水。”

只是在他起身的时候，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似乎有着轻轻的烟灰升起。

他忙往树影下站了站，然后直接就进屋了。

可他走动的时候，身体在落下的碎碎光边走过，那些光却依旧在。

也就是说，他没有影子？

我看了一眼，身体突然感觉莫名的生寒。

那老太太朝我呵呵的笑，招着手，含糊不清的指了指里面：“进，进吧。”

她的手抖得厉害，可耷拉在椅边，却有着清晰的影子。

我心里忐忑的拎着黑米袋进去，却见叶德全手里已经拎了只。

见我进来，朝我沉声道：“你是秦米婆的徒弟？她怎么让你来？你拿碗装半米碗，快。”

听他的语气，和秦米婆好像很熟。

我从碗柜里拿碗，从黑米袋里装了半碗米，在叶德全的示意下，放在一把竹制凳子上。

他这会已经将脖子上的毛给拔掉了，拎着刀，手起刀落，反手就倒拎着脚，将血淋在米上。

我看着鲜红的血淋在掺杂着香灰的米里，胃里突然翻滚，忙扭过去。

“秦米婆没跟你说？”叶德全的声音压得很低，悄而冷的轻叹道：“我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我听着他这么坦然的承认自己死了，手不由的摸了摸身侧的剃刀。

“我老伴年轻的时候摔了腰，就一直瘫着，我们没有孩子。”叶德全似乎将死丢在一边。

拿筷子搅了搅那碗掺杂着血的米，直接就吃了起来。

边吃边朝我道：“我死了，她怎么办？”

“她这样子，谁肯要她？没给她做饭，擦身子，难道让她跟我一块死了。”叶德全唆唆的将那半米吃了，端着碗去洗：“你把这只拿回去吧，别让她知道。”

他说完，端着杯子咕咕的灌了几水，洗了碗，又拿另一个杯子打了杯水出去。

我再出去的时候，就见他正给老太太喂水，边喂边擦着她嘴角流出来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