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不惜代价

辰的时间，便有另一尾飞羽从天而降，带来了图蒙克的命令。

“阿思思兄弟，本汗即刻发动攻城，你强渡独石河。明军兵马数量不多，分兵两处，其必顾此失彼。故而，你不得犹豫，即刻强渡，不计代价。”

阿思思将羊皮纸捏成一团，丢在河水之中，沉着脸大声下令道：“所有兵马，强渡此河，即刻行动。无论遭遇任何攻击，都不许后退，只许向前。违者杀无赦。”

严令既下，所有兵马全部开始登上渡排。也管不了什么河流湍急，渡排过多会导致拥堵这些事了。对面有敌的况下，必须全面强渡，用数优势方可强渡成功。再如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反而是添油战术，让对方从容应对。

数百只渡排陆续下水，浩浩朝着河对面强渡过去，此刻的场面当真如百舸争流一般壮观无比。不过从下水的一开始，便有渡排倾覆，场面一度混，但是在阿思思的严令之下，所有不敢后退半步。渡排甚至直接碾压过落水的鞑子士兵的顶，直冲向前。

河对岸，张延龄已经得到了北城外图蒙克攻城的消息。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倒也并不惊讶。有张隐和吴前两带着一千多兵士守着北城，张延龄一点也不担心。

眼见对岸鞑子全部登排强渡，这也正是事前预料到的局面。张延龄等也不再藏在林子里，一百二十名锦衣卫大汉将军和南镇抚司校尉全部排列在堤岸上，手持弩箭准备杀敌。

三十名鸟铳手已经上好了弹药，在鞑子的渡排离开对岸之际便已经在张延龄的命令下开始了远程狙杀。

在改进了纸包弹火药之后，鸟铳的程早已达到了两百步。整条独石河此处的宽度不过三十余丈，加上堤岸滩涂的距离不超过五十丈。那也不过是一百**十步的距离。也就是说，鞑子的兵马站在对岸的河水边，其实便已经在程之内了。

之前张延龄之所以要求在鞑子过了河中心的位置开枪击，那是因为对方渡河的兵力少，可以有效的杀他们。既不必担心他们会强冲上岸，更怕他们过早的被火器吓得掉逃跑。

但是现在，鞑子显然已经是不渡河成功不罢休的架势，身后的独石城也遭到了攻击，显然两支鞑子之间已经做好了沟通，必是不计代价的强渡的。则没有再让他们抵达河中心的必要了。越早动手，则可多杀伤敌。

排枪轰鸣着，每一发，都有二三十名鞑子士兵被铁弹击中。鞑子士兵们早已学了乖，纷纷举着盾牌缩在盾牌后面，但是他们的小木盾和藤盾的作用很是有限，不断有盾牌被的裂开来，或者被铁弹直接穿。

渡排难以控制，顺流而下不是目的，对岸才是目的。但是在湍急的河水中控简陋的渡排谈何容易？许多渡排在河中打着转，许多木排撞击在一起，大量的士兵落水。

对面的鸟铳不断的轰鸣着，身边不断有被击中惨叫，又因为慌和难以控制的渡排撞击而不断有落水。河面上到处是渡排，河水中到处是呼救的落水的士兵。受伤的士兵爬在渡排上惨叫，激流花不断的飞溅在木排上。这让鞑子士兵们感觉似乎是身处在地狱之中一般。

对岸的每一轰鸣声响起，渡排上的大鞑子士兵们都抱着抖动一下，心中只祈祷着自己不是对方瞄准的对象，自己不是那个被击中的倒霉蛋。

阿思思乘坐着巨大竹排在最后出发，他的竹排又大又稳，只载着他和十余名持着大盾牌的亲卫，而且也根本没有遭到鸟铳攻击。

但是，目睹着河面上的形，阿思思心中既惊惧又恼火。他和明军作战不下数十次，还没有一次遭遇这种窝囊的境地。对面的明军火器其实不多，但是却威力强大，击准。谁能想到，自己一路畅通无阻，却遭遇到了眼前这种形。即便强渡过去，损失一定是极大的。

事实如阿思思所想的那样。在大量渡排仅仅抵达河心位置，渡河只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鸟铳杀落水的鞑子士兵已经超过四百，混中落水的更有上千。

而此刻，岸上的明军弓箭手加了杀的行列。鞑子已经进了弓弩的打击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