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艰难

转望了眼枪声沉寂下来的皮狼巢，他刚要说话，一旁的机枪战位骤然你开火。机枪手透过潜望镜向跃出垮塌巢的变异兽击，但那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蜘蛛，真正的成年变异兽全藏在了地下，第一波进攻中只敢监视不敢进攻的地方。

四连长看着夏小源拧起来的“川”字眉，连续一昼夜不曾休息，尘灰泥泞叫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军官邋遢不堪。

半个小时前，当巢被变异兽刻意弄塌，化作一片真正的瓦砾时，他的三连，首进攻的两个排，仅仅撤出来了二十来个，一个半排牺牲在了里面。

“我去动员。”四连长摸了摸后脑勺，转身就走，他的连队同时损失惨重，但，命令就是命令，无可置疑。

夏小源铁一般的脸庞稍稍动了动，他凝望着远处尘埃尚未落尽的巢废墟，心中黯然，他之所以没要求陆航全面轰炸，是因为他知道本就是废墟的的巢再崩溃，那么部队就要先挖开瓦砾再找出地下部分予以清除，这样更保险，但为了时间，他没有这么做。

他原以为一场夜战打掉了皮狼大半主力，之后一次突击就能拿下巢，他甚至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炮击……

但他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更不恍惚，他看到卫兵突然指着巢废墟处叫道：“是猎兵！他们出来了！”

那些满身尘血的百战猎兵带着刀剑出来了，他们的外骨骼救了一命，彼此搀扶着出来，友军火力顿时旺盛，驱逐开了试图追过来的皮狼，在愤恨嚎叫声，猎兵回到了出发点，旋即有医护兵赶来救治。

我的？

夏小源心里沉默说到。

老许？那个死脸皮厚的许国峰，一排长王贵水……还有那个惹过麻烦前几天要给他记功的小沈……

通壕里，步兵们在磨尖匕首，按着压弹机一发发地上弹链，有在给心的枪上枪油，有在和兵闲谈，此时没有宪兵来管事了，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们无论男，他们都在默默做着手的一切，任凭雨浇注。

……

晚18时，巢废墟内某处。

沈如松“嘘”了声，后边队友立刻停步。

他轻轻地贴到一根半斜水泥柱旁，架起枪，以白光瞄准镜去看，十几米外一皮狼四肢着地爬过，斑斑血渍不知沾地是谁的血。

沈如松回看了看身后，邓丰、俞有安、杨天，这就是他现在的班组了。巢垮塌时，他们直接从二楼坠了下去，埋在瓦砾里，他倒是没摔晕，立刻拉来了周围，然而其他就不清楚了。

沈如松压着手掌，尽管漆黑一片，但六个月来的契合叫后边三个了解他的意思。

前的皮狼仿佛嗅到了什么，猛地回，轻声轻步地往沈如松藏身地方爬来，一边爬一边喉咙发出低沉声。

沈如松手抓在枪管后，枪声已经完全消失了，他根本不知道落在巢那个角落，身陷囹圄之际，能不引得注意就别开枪。

但下一幕直接叫沈如松红了眼睛。

这畜牲在啃尸体。

啃他战友的尸体！

皮狼撕咬下遗体一条手臂，触到了腰灯，照得墙壁通亮，厌光的一批脂束“窸窸窣窣”地缩了回去，然后狼咀嚼间推得遗体翻了个身，正对着沈如松。

那是步兵班的一，沈如松认得他，就是和他说足球的那个家伙。

沈如松鼻息顿时粗重，他枪管捏得嘎嘎响，血气上涌间，他抬枪怒吼着打出一子弹，叫亵渎遗体的狼脑壳碎。

去他妈的，既然没什么希望活着了，那不如死的壮烈点！

后边三毫不犹豫地跟着跃出掩体，既然要死，那不如死在一块！

刹那间，整个地下巢惊动起来，一波波的狼、油蛛涌来，但它们偏生不径直厮杀，而是就这么围着他们四个，摩肩接踵，推搡着肢足，嬉闹地咬着耳朵，“哐当哐当”地上齿砸下齿，仿佛是看着兽栏里的杂耍。

而沈如松等四背靠着背，灯腰灯尽开，陷在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