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舜王之志

话说卢象升见了老母亲和妻子卢王氏以后，如何诉述离别之不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第二天一早，他便神采奕奕前来拜访张顺，前来“接文书”、“汇报战况”。

当时，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文书和战况，不过是糊弄卢老夫和卢王氏等的必要流程罢了，以免被识了骗局，出现意料之外的事。

张顺有心向他打听一下“五子衍宗丸”的滋味如何，只是这涉及到个隐私问题，只得作罢。

两寒暄了一阵之后，却也无话可说，不由有几分冷场。

张顺正要寻个话题，不意卢象升稍微犹豫了一下，神严肃的问道：“敢问舜王之志？”

“娶七八个婆娘，生一二十个娃娃，耕种百亩良田，居住千尺之宅，此生无憾矣，此乃我当初务农之志！”张顺闻言笑道。

“及后来起兵，其实只是脑子一热罢了。被官兵驱赶如丧家之犬，朝不保夕。当时，我不过求一三餐之饱，一生平平安安，兄弟婆娘无恙足矣！”

“及本王占据河南府，野心方大了许多。我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更多而活，为天下而活！”

“不知卢先生以为，如今大明如何？”

“这......“卢象升不料张顺会反问自己，有几分迟疑道，“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治下虽有疥癣之疾，终究根基犹在。”

“哈哈哈......”张顺闻言眼泪都差点笑了出来，指着卢象升道，“卿何其迂也！”

“自古以来无千年之王朝，亦无万年之江山。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融天下之兵，铸以为金十二，以期千秋万代。”

“不意始皇方薨，天下大矣，遂二世而亡！”

“至此以汉唐之胜，以晋宋之衰，天下不曾一统三百载矣！卿熟知大明国初之事，不知至今年岁几何？”

“二百六十八载矣！”卢象升沉默了片刻。

他仔细回想了历朝历代的历史，除非把西汉和东汉、北宋和南宋各自合并一处计算。不然自秦始皇起，确实天下无坐拥三百年之江山。、

“此其一也！”张顺斩钉截铁道，“其二，大明自万历时起，用兵不断。先有万历三大征，再有‘奢安之’、‘辽东之’。”

“此二皆延绵数十载而不宁，随即又天灾祸，饥民、兵复起于秦陕之地。”

“一时间如星火燎原之势，遍及北方陕西、山西、北直隶、河南、湖广及四川等地。”

“唯有山东尚无大，亦有白莲教徒之流，蠢蠢欲动，亦不得安。”

“如今吾又割据河洛、南阳等地，犹如之腹心为所剜，岂能活也？”

“若仅以兵马论之，大明所恃者，唯九边锐而已。辽东之，则意味着大明蓟辽之事坏矣；陕西之，则意味着三边四镇之事坏矣。”

“除此二处，其余锐，不过宣大而已。宣大之兵素弱，不及蓟辽与三边四镇之兵。”

“更何况，即便实力相若，以一敌二，岂可得也？”

“这......”卢象升闻言不由大为震动。

虽然说前面张顺论述了从来无三百载大一统王朝，但是如今大明才二百六十八载，其间稍有几十年变化，许多都过完一生矣。

可是，当张顺分析起边地形，倒让卢象升不寒而栗。

“大明龙虎将军”努尔哈赤不过建州卫指挥使而已，而‘闯将’、‘闯王’、王嘉胤及‘紫金梁’皆是延绥边军出生，如果再加上西南永宁宣慰司奢安明、水西宣慰司安邦彦，此皆为大明之臣。

如今既然多处动，想必定是这三地大事儿坏矣，非一朝一夕所能剿灭。

若是一处坏事，可以说是偶然；若是两处坏事，可以说是凑巧；若是三处俱坏，历经万历、泰昌和天启三朝，亦无可奈何，足见其中问题非大明君臣所能解之。

卢象升不由汗出如浆，连忙问道：“敢问舜王，可有解法？”

话一出，卢象升就后悔了。此乃天下大计，舜王岂会轻信与他？

“此事易耳，以兵临之，讨伐不臣即可！”张顺闻言笑道。

“啊？”卢象升闻言一愣，心道：这不是废话吗？大明要是能打的赢，还有你舜王今？

“不过言战容易，言胜难矣！”张顺摇了摇道，“百丈之树，死于根朽；千里之堤，毁于蚁。大明有今之事，亦非一朝一夕之功。”

“卢先生文武双全，当知有句话叫做‘工夫在诗外’。是以后穷尽一生，难及李杜，非独李杜才出后，亦是诗外工夫不及李杜也！”

“今用兵之法亦如之。大明开国之初，骑不过五万，铠甲武器亦不及今之盛。然而追亡逐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天下无敢御之者，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