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杆兵

抚御史们相互攻讦，客兵辽兵忙着斗殴，大家都没空过问宽甸死活。

正当宽甸守将准备和后金使者进一步接触时，从北边传来了镶蓝旗败退的消息。

宽甸，这座辽南重要堡垒，在经历了长达半月的恐怖霾后，终于迎来了春天。

见东路大军回来，马车堆着成百上千颗，这些守将们经常和建打道，一眼便看出是真夷首级，便知道此战东路军没有吃亏，至少还杀了几千个鞑子。

无论按照什么标准，斩杀建战兵首级千级，都是货真价实的大捷。

须知当年李成梁弄到十几个建脑袋，都要派送到京师邀功炫耀。

宽甸堡内，挤满了从辽中逃难来的汉，毕竟大多数辽东汉并不想做包衣阿哈。

得知镶蓝旗被击溃，明军打败了八旗（哪怕只是最弱的），军心大振。

宽甸城中，除了那些潜伏的贼细作和已经真化的汉，所有汉都是兴高采烈。

山雨欲来风满楼，努尔哈赤攻占抚顺后，建对汉的威越来越明显。

这个时代屠城是很常见的事，这种边境仇杀，往往都是血流成河犬不留。

们在庆祝的同时，得知东路明军的统帅，总兵刘大战死了。

刘綎一生平缅寇，平罗雄，平朝鲜倭，平播酋，平倮，大小数百战，威名震海内。

刘綎大名早已传遍九边十四军镇，在宽甸也不例外。消息传开，宽甸士无不感伤，有文秀才赋诗悼念。

东逐西驰岁月，凯旋驻马漫开襟；

三兵革龙泉迥，六月烽烟雁字沈。

关塞自维怜白发，庙廊谁与丹心；

良弓鸟尽应无用，缓整鱼竿钓海浔。

半个月前，老当益壮的总兵从宽甸出发，未曾想到回来时却是马革裹尸！

为鼓舞民心士气，刘招孙下令将斩获的一千颗建首级放在宽甸北门，供士民参观，一时之间，观者如。以致刘把总不得不派出家丁维持秩序。

东路军击败建的消息也在辽中传播开来。

数以万计的难民从四面八方赶来投奔刘招孙。

不是所有都想做包衣才，努尔哈赤对才是友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充满耐心的，不过对这些不愿做才又不愿去死的汉，就没那怎么多耐心了。

前来投奔的难民中，家多半被后金残杀，他们和后金政权有着血海仇。

辽悍勇，很多青壮男只为报仇，自带钱粮也要追随刘把总。

一些逃过来的老弱孺，因为身体太弱冻死饿死，宽甸周围，活和死混杂，如同鬼域。

刘把总在宽甸进行了几次招魂活动，登上高台，如湘西傩神一样通灵祷告，在强烈的宗教信仰加持下，辽把他的名声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很多年后，刘招孙已经成为一个传说，比肩神明，在白山黑水间时代流传，和黄大仙一样成为辽敬畏的所在。

很多亲眼目睹这支明军是杀鞑子的好汉。

那些想要为亲复仇的青壮男丁，纷纷自带钱粮，加刘招孙麾下，誓死追随。

康应乾提醒刘把总，没有兵额，私自招收兵马，可是大罪。

私自拉是大罪，是要掉脑袋的，不过那也要等到朝廷派到辽东来砍他再说。

“天高皇帝远，辽东就要变天，多了，就不怕风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