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辽镇

远远望见几个家丁簇拥着一个年轻文官朝这边走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担任东路军监军之前，康应乾曾在沈阳逗留过一段时，结识了不少本地官员，一眼便认出来的这位茅元仪，连忙上前施礼：

“石民老弟，好久不见！”

茅元仪不到而立之年，便是杨镐手下第一幕僚。此熟知兵法，又喜欢实地探查，是难得的实派，后来为孙承宗器重，崇祯二年因战功升任副总兵，在觉华岛统领水师。

“康大这是何意？某不过是一介白身，怎敢受大如此大礼！”

茅元仪跪下向康应乾施礼，两私下颇，康应乾连忙将他扶起，一番冗杂的官场礼节后，茅元仪抬望向刘招孙，拱手道：

“刘把总，在下乃经略大幕僚茅元仪，杨大特意叮嘱，让在下来接把总一行，这沈阳城近颇不太平，刘把总，请！”

刘招孙朝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幕僚拱拱手，算是回礼，当下心想，这沈阳城中都是些总兵参将，至不济也是千总游击，更别说各路监军、巡抚，自己这个小小把总，实在上不了台面，也怪义父当时只忙着不动如山，没给自己火线提拔，至少给他个千总当当。

刘招孙伸手说了请字，便让茅元仪在前面带路，让康应乾、乔一琦两走在身前，自己带着金应河、裴大虎、沈炼等走在后面。

一队经略府家丁在前面开路，手持大刀，凶神恶煞的喝骂前面挡路的辽。

街道两边辽兵不时朝这边投来挑衅的目光，商铺下面，剃了的真辽民放下手中活计，站在远处，冷冷打量着这些闯他们世界的南方兵将。

刘招孙身边几个心腹家丁红着眼睛，手中顺刀火铳攥出汗来，要不是刘把总压着他们，一场械斗在所难免。

早已见怪不怪的康应乾对眼前景象熟视无睹，倒是天生任侠的乔公子不停骂道：

“辽镇这些杀才，华夷不分，贼马上就要攻打开原，沈阳城中还有这么多夷！”

走在前面的茅元仪听见这话，连忙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回做了个止声的手势。

“诸位莫怪，前几广西狼兵和辽镇为了吃，打将起来，从靖边门打到迎恩门，惊动整个沈阳，眼下辽镇和南兵水火不容，所以经略大才让你们兵马驻扎城外，”

刘招孙淡淡一笑：“又是因为吃？咱大明行伍怎么老和过不去？”

茅元仪不知道十几年后登州兵变也是因为一只，愣了片刻，才道：

“巡抚大都压不住，后来还是靠贺总兵弹压，才把两边分开，对了，那只狼兵不是去援助你们了吗？现在何处？”众相视一笑：“没有，不晓得他们到哪儿去了。”

街道两边辽兵数量逐渐增多，周围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众很默契的都不再说话，刘招孙压着明盔帽檐，观察周围环境。

沈阳城的布局，和其他北地边镇一样，都颇为简单。

在正对每座城门的街上，各立有一座牌坊，分别为：

城南“永宁”，寓意守护中原永保安宁；城西“迎恩”，寓意恭迎皇上恩典；城北“镇边”，寓意镇守北方边疆，震慑蒙古诸部；城东“靖边”，寓意平定东部边疆，安服真各部。

一行从南街向北走去，刘招孙依次望见，军器局、备御公署、察院行台、游击府和钱帛库，皆在一条街上。

这些衙门门，密密麻麻都站满了兵士，一些文官模样的摇着扇子，从兵士中朝刘招孙他们打量，嘴角微微露出得意之色。

“这是要给咱一个下马威？”

走到南街尽，东边便是沈阳城的商户街，远远都能听到嘈杂的声，街上流密集，一些着真语言的商正在兜售皮、参。

朝鲜金应河诧异的望着这些商贩，伸手摸向箭里的重箭，他显然误把这些当成是鞑子。

乔一琦见状连忙阻止，他见多识广，向朝鲜解释说：

“河东土腴稠，为全辽根本，因此太祖当年在此建立都司，辽东乃真朝贡贸易必经之所，天顺年间，朝廷为接待朝贡来往的真，在辽阳等地设“夷馆”，不过真太多，朝廷不得不让真居于汉民户之中，所以就是现在这样“贡夷与民杂居。”

茅元仪也补充道：

“乔大博闻强识，谙熟国朝典故，嘉靖中期，往来京师辽东的贡夷更多，眼下这沈阳城中，汉夷混杂，百年之间，好多真都不会说夷语了，说他是汉也无妨。”

刘招孙听了微微点，汉与真，不辨雌雄，相互渗透，沈阳形势之复杂，远在自己意料之外啊。

幕僚茅元仪颇为热，不停讲述沈阳各种典故，乔一琦见多识广，话也很多，两个话痨走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刘招孙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