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涅槃

院中浓烟滚滚，厢房燃起了大火，四面响起炸之声。

黄太极坐下马匹受惊狂奔，总兵府上空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两百多清军被炸得尸骨无存。

杨青儿搂着夫君尸体喃喃自语。

布木布泰丢下火把。

地上的桐油瞬间点燃，总兵府上万斤火药剧烈炸。

一片火光中，诰命夫和夫君化作苍茫。

泰昌三年四月，得到刘招孙败亡消息，朝廷立即展开报复行动。

登莱巡抚袁可立以谋反罪下狱论死，登州三位知县遭受牵连，四月底，天津卫海防道杨镐在自己家中死。

五月，京营进山东，与祖大寿所率辽镇夹击文登营，驻守文登的两千开原战兵拼死抵抗，最终弹尽粮绝，被数万敌军攻灭。

乔一琦亲自护送金虞姬母子逃出文登。

威海卫鹰嘴港。

目送福船消失在海天苍茫中，乔一琦缓缓举起尚方宝剑。

“刘总兵，来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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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一梦千年，泪水流。

醒来之时，已是天地苍茫，灯火阑珊。

几里外的火铳响仿佛远在天际。

老宋背对自己，正全神贯注的煎药。

周围药香弥漫，刘招孙心中升起一阵久违的感动。

不知这场噩梦最后是否成真？

金虞姬也曾躺在这张床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后来，她的梦都成了真。

刘招孙心一紧，望向老宋消瘦背影，忐忑不安道：

“攻下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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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支蘸满桐油的火箭在填壕车上，填壕车前面的挡板瞬间被火箭引燃，大火蔓延开来，包衣发出阵阵惊呼。

督阵的镇抚兵举起大弓，对包衣喊道：

“不要停！继续填！后退者死！”

躲在挡板后面的包衣冲了出来，脱下死衣服，奋力扑打火苗。

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落下，救火的包衣被成刺猬。

周围众见此景，尖叫一声，朝后面逃去。

距离汗王宫越近，后金兵的反击越猛烈。

横亘眼前的是最后一道胸墙，突这道胸墙，后面只有两条壕沟。

然后就是一马平川，盾车便可以直抵汗王宫城墙下。

换句话说，只要突这道胸墙，后金便将彻底覆灭——至少在孙传庭看来是这样的。

这是第四道胸墙。

为攻下前面三道，战兵包衣都付出了惨重代价。

尤其是包衣，短短半个时辰，五千包衣剩下三千不到。

死去的那两千多包衣，一半是被后金弓手死，还有一半让镇抚兵和战兵用火铳长枪杀死。

在攻守双方合力打击下，夹在开原军与后金军之间的包衣，以眼可见的速度消亡，命若野。

他们卑微的生命只值两袋土石。

“别想着投降建，他们会杀光你们，赶紧动起来！填完两袋土石，就可以活命！赶紧填！”

训导官举着个大喇叭，继续鼓动这些可怜的。

东莞仔已经不给蝼蚁许诺银子和子，只是向他们保证，填壕完毕就能活命。

其实这也是忽悠。

按照孙传庭的计划，填壕完毕，还需要包衣当炮灰。

孙传庭的战术与二十多年后的闯军战法颇为相似。

崇祯十五年，李自成围攻开封，驱使炮灰上前，让老弱病残抵近城墙，取下一块青砖，返回即可活命。

因为刘招孙的穿越，孙传庭要提前实践他死对李闯的攻城战法。

填完壕后，开原军将集中火炮轰击城墙，打开个小小缺，然后就让包衣上前挖砖，一取一块。

等包衣伤亡殆尽，战兵以盾车掩护，将盛满火药的棺材陶罐塞城墙缺。

火药炸时，便是黄台吉的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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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一阵惨叫，孙传庭回到现实。

现实和他的计划略有出。

躲在木板后的包衣被大火点燃，在地上翻滚嚎叫。

两架填壕车彻底报废，化作两个巨大火球，被狂风吹动，翻滚着掠过密密麻麻的包衣，与此同时，通道上空再次落下密集的箭雨。

正在填壕的包衣再也忍受不住，不顾身后长枪威，丢下装满土石的布袋，狂叫着四散奔逃。

很多落在陷马坑中被尖木桩刺穿，一时没有死去，发出不似声的惨叫。

开原弓手跟在包衣后面，对着胸墙抛，不过由于胸墙遮挡，他们的攻击对后金弓手没什么威胁，反倒是他们自己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