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兵潮

拜为开原总兵，赏万两白银，良田千顷，免死三次！本官将上奏天子，叙尔全辽之功，封尔高爵。一念之差，玉石俱焚，犬不留！慎之！慎之！”

祖大寿闻言大怒，将俘虏全部斩首祭旗。

然檄文已在城中传开，心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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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元年，三月初一。

三千辆裹着生牛皮盖着沁水棉被的大型楯车如滚滚洪流，以一往无前之势碾过辽西荒原，从四面向宁远城靠近。

楯车高九尺，用梨木桦木制成，形如轿厢，下面有四个木质大，前护板和顶板厚八寸。

顶层牛皮并铺上泥土和沁水棉被，水火不侵。盾车前护板用活销固定，车厢中增加沙土，普通炮弹打在上面，护板会可以卸力，护板后面的砂石能起缓冲作用，从而保护盾车后的辅兵。

一群群建州猎手、蒙古牧民跟在巨大的楯车后面，他们手举步弓，不时机警的朝远处城张望。

外番弓手往后是一群群辽西难民，他们推着装运泥土的小车，像小蝌蚪似得跟在楯车身后。

六万多条小蝌蚪在楯车掩护下，从四面八方向城墙靠近，他们手中携带木顺刀之类的粗劣兵器，每身上还扛着布袋，里面装着土石。走到壕沟陷马坑边上，便将土石倒进去。

就这样，城外阵地工事以眼可见的速度被小蝌蚪填平。

在楯车最前面，一队队刀盾兵，手举盾牌，提着灰桶将宁远炮手提前留下的炮击标志一一抹去。

这些标志有些是沾有白灰的石，有些是白灰画成的圆圈，还有些是被砍去树的树桩。

等到楯车移动到相应位置，便会有相应程的红衣炮对其进行准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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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城东硝烟弥漫，红螺山下兵甲如云，开原大军如荒原野，铺满辽西大地。

护城河前的阵线上，如同置身云雾缭绕的天空，周围不断响起雷鸣般的火炮轰鸣。

一片闪动着橘红色的炮焰透过浓雾，出现在数十万视野中。

从辽沈、广宁、锦州等地缴获的四十门红夷大炮怒吼连连，将一枚枚重达十二磅的铁球送半空，砸向一里半外的宁远城墙。

铁球击碎城墙外层的镶砖，砖石发出令皮发麻的崩裂声，城墙外层的包砖被打得支离碎，露出底下黑色的夯土。

在一片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砖屑落下后，实心炮弹余威不减，在城墙与垛之间不断弹跳，落正在箭放铳的守军中，溅起片片血花。

宁远城架设的红夷大炮丝毫不落下风，立即对开原军报复轰击。

在二十五名佛朗机教官的指挥下，明军炮手将数倍于敌的铁球还给对方。

上百门红衣炮齐声轰鸣，六磅至十二磅重的铁弹如流星雨倾斜而下，覆盖城墙前方一里范围。

甚至不需要瞄准，每发铁球落地，都能砸在密集如同蚁群的敌军方阵中。

“老爷，开原贼兵悍不畏死，这次让他们多死些！”

“罗立先生，他们的楯车竟能挡住小红衣炮炮弹，他们在楯车中填充了沙土，从而减小了炮弹弹跳所造成的伤害，聪明东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宁远北门城。

一个金发碧眼的弗朗机教官望向前方正在近的楯车，一脸忧心忡忡。

紧挨着护城河，一架楯车前挡被铁球击碎，露出里面黑色的沙土，楯车后面的蒙古一哄而散。

这位老爷便是祖大寿从澳门重金聘请来的二十五名弗朗机教官之一。

他的大名叫布拉斯布雷迪，士兵们记不住这个名字，于是都叫他老爷。

布拉略懂汉语，他来辽西已经两月，和眼前这位名叫罗立的辽镇炮手关系亲密。

“老爷，咱们的炮厉害，开原贼不过是来送死的，再多也是一样！小红衣炮打不碎，就用大红衣炮！你看这个！”

老爷还要说话，罗立已将一根烧红铁棍伸进药池。

火药嗤嗤燃烧，周围升起一团浓重白烟。

两个炮手连忙退后几步，躲在垛后面，朝一里之外密密麻麻蠕动的楯车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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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枚八斤重的红夷炮炮弹如球形闪电掠过宁远护城河，在空中划过低平的弹道，一撞护城河前密密匝匝的楯车群中。

如一颗小石子在铺天盖地的楯车中溅起一点水花。

嘭一声巨响，铁弹猛地撞击在一辆正在前进的楯车前护板上，铁球被八寸厚木板抵挡住。

正在缓缓蠕动的楯车像被巨突然从前面推了一把，巨大笨重的身躯微微一震，车身像蛤蟆似得往后退半步，八寸厚护板挡不住铁球猛烈撞击，裂出无数的碎木屑，如箭雨般朝四周去。

后面十几个正在推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