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伊人若斯

早商山百里云，蓝溪桥下水声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流水旧声旧耳，此回呜咽不堪闻。

——《商山》杜牧

……

自打有了玄铁后背刀后，白复对刀有了新的认识。恰好身边就有一个玩刀的高手——掌勺师傅黄震，可以随时讨教。黄震刀工娴熟，剁切菜，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不像五虎断门刀这类以刀法扬名立万的门派，他们的弟子往往随身携带数把令眼花缭的长短刀。黄震的刃上功夫，凭借就是一把简简单单的菜刀：钢铁捶打而成的刀身，椴木的刀把，锋利的刀刃。

这把既能切菜，又能杀的菜刀，被黄震整天满不在乎地悬在手上、横腰间。

这把刀是黄震在街市上买的，价格不贵，也就十几文大钱。如何做到运刀灵动、盈巧？黄震的师傅就说了八个字：“刀不离身、常磨常新”。

这柄菜刀跟了黄震多年，他习惯了这把刀的宽度和重量，知晓刀把的形状，熟悉刀片的色泽。

黄震神豪迈，目光炯炯，喝道：“提刀而立，为之四顾。握刀在手，无所不能！”

面对白复的仰慕，黄震接下来的一句，呕出白复一老血！

“刀刃切菜，刀背捶。刀把可作槌杵，将花椒放小盅，研磨成。刀面可用来拍姜蒜，让汁儿渗出。刀面可以当锅铲，菜板上无论荤素，都可以铲起来，丢到锅里。”

玩笑归玩笑，不可否认，黄震一旦刀在手，无论是切丝，还是剔肋骨，黄震能立刻沉浸其中。即便身处狼藉斑驳的厨房，面对喧嚣嘈杂的伙计，黄震也如定高僧一般，欢喜自若、云淡风轻。正所谓：由刀静，定慧不二。

……

与中原男崇尚“君子远庖厨”不同，蜀中男很小就明白“治大国若烹小鲜”的道理。每个蜀男或多或少都有一两手烧菜绝活。

黄震告诉白复，让家吃上自己做的菜，才叫汉子，做男才“适”！

这旬，白复从黄震手里学了道新菜。

白复舀了勺油，倒进黑乎乎的铁柴锅。感受到油烧热，放花椒。花椒一粒一粒在锅中漂浮、翻腾、炸开，“嗤嗤”作响。将锅，快速翻炒颠勺，炒到丝由红转白。再椒末、姜蒜翻炒，香扑鼻而来。再配菜，翻炒均匀。最后，倒酱料，勾芡收汁。

出锅！

雪白剔透的丝、翠绿欲滴的莴笋、滑脆爽的木耳、还有沉浸在红油中的海带丝和丝。

一嘬，汤汁流滑。

……

正当白复沉浸其中之时，杨亦蝉推门而。

白复见之，惊喜过望。白复赶忙脱下厨袍围裙，洗净双手，亲手给亦蝉端水沏茶。

换成以往，黄震也会从厨房出来，跟亦蝉打个招呼。但这次黄震显然没有什么热，径自走向后院。让伙计扛来半扇羊，掏出剔骨刀，一刀一刀斩骨剔筋。

杨亦蝉用绢帕轻拂胡凳，方才坐。端起茶碗，鼻端轻嗅后，便将茶碗放下，笑道：“复师兄，这款‘峨眉飘雪’是去年的陈茶了，你怎么还在喝呀？赶明儿个，我让给你送两篓当季的新茶。”

白复憨厚一笑，一仰脖，将茶水灌喉中。白复笑道：“我在青城时，师父常喝这款茶。下山以后，才知道这是最普通的花茶。我还纳闷，师父这么懂茶之，为何对这单薄之茶不释手。现在有点明白了，习惯的东西，用起来最轻松舒服。”

杨亦蝉回应一笑。

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两件貂皮袄，递给白复，道：“长安冬天比青城冷得多，你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

白复接过皮袄，赶忙穿在身上，夸张地伸伸胳膊、转转身，对杨亦蝉谄笑赞道：“杨妹，这是你亲手缝制的吧，还是那么合身！”

杨亦蝉也不接话，抬眼看看，道：“靠衣装马靠鞍，师兄穿上还挺神。”

白复脱下貂皮袄，小心翼翼收好。白复轻轻握住杨亦蝉的纤手，款款：“谢谢师妹！”

杨亦蝉手若触火，把手抽回，低不语。

白复尴尬笑道：“杨妹，你稍等一下，我也有礼物送你。”说罢，匆匆跑上楼阁，从自己屋里取来一个木匣。木匣用紫檀木雕刻而成，线条素朴简约。

白复把木匣打开，里面有四本用绢帛装订而成的册子。

白复将四本册子递给杨亦蝉，道：“杨妹，这三册书，是我这趟洛阳之行体悟的武功心法。我分门别类整理成拳脚、刀剑和内功三科。第四册书，是我专门针对你过往功夫的薄弱环节，查漏补缺，提出的改进建议。你可以从第四册书练起，先弥补不足，再博采众长。只要肯下苦功，你的武功定能跃迁进！”

杨亦蝉颔首谢过，随手将这四本册子放在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