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外东风作小寒，轻红淡白满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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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不与
怜惜，留得清明伴牡丹。
——《小寒》张昱（元）
……
这一
午后，雪后初晴，久违数天的阳光和煦温暖。屋檐、石碑上的残雪让弘文馆一夜之间穿越回秦汉，秦砖汉瓦再现雄关明月的苍茫。
白复打扫完碑林的积雪，正要返回藏书阁。猛一抬
，银装素裹的庭院里，一位身材娇小的丽身着银狐裘衣，戴白貂雪帽，一席红色披风拖在白雪皑皑的地上分外醒目。
她冲白复招招手，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正是独孤老阀主最疼
的嫡孙
——独孤筱重。
白复也有几分惊讶，放下扫帚，来到近前。
独孤筱重温婉一笑，道：“白少侠，今可有闲暇，手谈一局如何？”
白复笑道：“还请独孤姑娘手下留
，莫要杀得我片甲不留。”
来到棋室，白复煮雪烹茶，水开后，茶香四溢。
独孤筱重捧着茶盏，闭目轻嗅，悠然陶醉。她抿了一小
，眼神一亮，道：“好有灵
的茶。”然后，一饮而尽。
独孤筱重道：“此茶甚好，闻香，
，喉各有变化。唇兰花香，犹如‘舌尖滴水’。香味在腔内逐渐丰富，从香到涩，层峦叠嶂、
响辉映，快速让‘舌面生津’。喉后，又从涩转圜到甘甜，如飞瀑潭，直落三千尺，可谓‘舌底鸣泉’。”
白复倒茶之手悬在半空，目瞪呆。
独孤筱重狡黠一笑，道：“嘛这么看着我？可有什么地方，我说的不妥？”
白复这才回过神，道：“没有啦，是十分准确。我师父品这款茶时，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独孤筱重笑道：“那我太荣幸了！听说青玄掌门当年才学冠京华，名动京师！他的品评，定有独到之处。”
白复抱歉一笑，道：“其实，师父的往事，我们都不清楚。他也从不给我们讲他的过去。
他过得很俭朴，但恬淡自得，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怒或者发愁。师父对我们这些弟子包容呵护，关备至，从没发过火。”
独孤筱重问道：“你是不是很想师父？”
白复点，道：“师父还在青城后山的悔过
里受戒，也不知他老家现在过得怎样？”
独孤筱重见白复难过，赶忙岔开这个话题，道：“青城和长安比，你喜欢哪里？”
白复黯然道：“长安富庶繁华，八方云集，四海通汇，哪里是
蜀大山能比的。
不过，山里虽然物资匮乏，但也让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剑有一把就好，衣袍保暖就行，食物够吃即可。每天修习完功课，就可以在溪水畔抚琴，在瀑布边舞剑，在山巅，对着云雾弥漫的峡谷打坐养气。
我当时嫌这种子平淡，特想走出大山看看。可兜兜转转数年，武功虽然高了许多，但我反而没当年快乐。”
青城天下幽，白复勾勒的唯美画卷，让独孤筱重心驰神往。
独孤筱重叹道：“我师父常说，‘嗜欲
者天机浅’，来长安闯天下的，无论未来是皇亲贵胄还是王侯将相，都是生命过客，最终都是一抔黄土。
可能只有青城、峨眉这种远离喧嚣的仙山，才能让物我两忘、宁静恬然，最终找到生命的真谛。”
……
两弈棋三局，白复被杀的丢盔弃甲，中盘告负。
独孤筱重停棋收子，道：“白少侠，棋局如沙场，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白复无奈摇，抱歉一笑道：“棋心如水，这几颇不宁静，让姑娘见笑了!”
独孤筱重停顿片刻，琢磨了一下措辞，方道：“要不是我表舅告诉我，我娘亲见过你之事，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白复一愣，问道：“哦，这事啊？令堂前些子确实来过弘文馆。另外，你表舅是谁啊？他因何会知道此事？”
独孤筱重掩嘴一笑，道：“你的剑圣师父啊！他没告诉过你吗？”
白复一拍脑门，笑道：“是哦，裴先生也是你们家族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独孤筱重道：“这也怪不得你。我表舅乃是裴氏旁支，以前也不被家族待见。他有今的地位，都是凭真本事闯出来的，从未依靠过家族。
对了，我母亲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有些不讲道理。我父亲也常常拿她没有办法。不过，她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对对事没有什么恶意。
她...她那天没难为你吧？”
白复笑道：“还好。令堂赏识我的画，高价拍买下来。我们随后简单寒暄了几句。”
独孤筱重看了一眼白复，垂下，声音羞涩，道：“母亲是母亲，我是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