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虫人

想一毛不拔，就最好趁买走灵肢体的那个虫还没有和部族同步记忆前就朝他下手。如果你愿意付出一点代价，那就直接去找他们的王问话就行。”

好具体的建议！左吴有些对艾山山这个喜欢迟到早退的执法者改观，点了下：“只能光明正大的直接去找王了，我要是知道是哪个虫买的手脚，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那走呗。”

艾山山清清嗓子，背起双手，摆出一副公差办案的架势，连那颀长双腿踢起的幅度都拉的稍高。然后，在那边一直往这张望的斯特鲁丢下手里的东西，马上转，先他们一步往其家园处钻去。

倒是省了左吴一行自我介绍的麻烦。

虫的家园总是会挑战类的生理耐受。越往处，给行走在某种生物肚肠里的感觉就越清晰。

各类黏腻的软管及真菌之类就这样粘在机械墙壁之上，发着幽幽的光，像这殖民舰船已被原始的血所寄生。

倒是一种不错的照明。

而斯特鲁虫在这种环境下则是得以发挥，他们可以在四壁间灵巧的攀爬行动，又用满脸的眼睛默默注视左吴和艾山山这两个不速之客。

多出的眼睛带来的是成倍的压迫感，虫螯枝摩擦的声音是另类的窃窃私语，亦是相当渗。

这种况下，艾山山看上去依旧满脸不在乎。脚下虎虎生风，在这仄的巢中行走就像回到了她自己家一样。

她果然没有走错路，前方迎面而来列队行走的虫就是证明。他们每个怀中都抱着洁白的卵，是要将卵送到巢中的育儿室中去。左吴眯眼，他至少知道一个虫聚落中只有王才有资格产卵。

又是转过了几个弯，左吴和艾山山停步。前方的空间豁然开朗，一个虫似乎等候已久，用他尚未退化的翅膀摩擦，模拟出了类的语言：“执法者大，们，王，等候已久。”

说完，他便让开了道路。

左吴向前，这次变成他在领。既然他在虫眼中大概率是艾山山小姐的跟班，也就不需要再遵守什么虫觐见的繁文缛节。

进到皇宫之中，左吴的瞳孔一缩。

这里面就是一片酒池林，无数动物已经肿胀的肢体和颅宛如珠帘一般被挂在那墙壁和天花板上。这些肢体的断处，粘稠的发光体与血水混杂在一起，如同态的钟石般悄然垂下。

墙壁和天花板在蠕动，有管将刚孵出的卵种到这些发胀的肢体中，来完成卵最初的发育。

而滴落的血水下，王就坐在那里杵腮等待。

与普通的虫不同，她的外形似乎经过斯特鲁自己改造，已经相当接近类，连发都有模拟。只是皮肤依旧是几丁质，而那张脸也是由几片甲壳拼接而成。

不是她不想起身迎接，是因为她不能。王这个类的形象充其量只是类似于安康鱼上的小灯，而她的本体就是这个“王宫”本身。其之下连接的是数公里长的育儿器官，无数枚卵在其中发育生成，质量好的被生下，不好的直接被消化掉用作接下来的能量。

艾山山轻咳：“王小姐，看到你在为帝联殖民地的增加而兢兢业业，真是让敬佩不已。”

这不是艾山山在敬称，只是眼前的斯特鲁聚落领导身份证上的名字就叫“王”。

“这是我族的本能，并不值得夸耀，”王脸上的甲壳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比起这个，不知是什么风把执法者大给吹来了？”

艾山山瞥了一眼左吴，后者点沉声：“你的部族今天稍早的时候，在商店中买的外星土著的肢体，可能牵扯到殖民地最近的要案，我们必须把它们追讨回来。”

“咦？这样，”王看上去有些不解：“但我孕育孩子所使用的物资都是从市场统一批发购得，应该没有零散货的才对，这位执法者大，不知是否有录像之类给我看看。”

“给。”左吴又虚抓几下，通过视界传去录像。

王点，细细斟酌。眼前的她没有多余动作，但左吴却听见这整个皇宫中器官蠕动的速度变快了些许，就像类因为忽如其来的愤怒而心跳加快。

良久，王才摇摇，经由翅节摩擦模拟出的声有些僵硬：“很遗憾，这不是我的孩子。或许，是我部族中许久以前失踪的丁成为了僭越者。啊，就是未经我允许擅自孕育后代的。按斯特鲁与帝联的条约，这在你们这边也是不容轻饶的重罪！”

艾山山眼睛忽然亮起，重罪？立功的机会来了？涨工资~涨工资！

左吴咂舌，王没必要撒谎。也对，既然对帝联来说斯特鲁私生是重罪，那录像中的虫想要为新生的部族获取孕育卵所需要的类，就不可能集中进货，只能零散购买。

这是绽，即便王没有线索，从各个商店中的易记录中也能找出灵手脚的行踪！

左吴捏了下自己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