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难明

“你二皆是自军旅而来？”听闻院内无动静，久等无果，阎寺关亦觉得有些无趣，便开问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金门今饮酒过量，齿含糊，仍是不忘接茬，醺醺然答道；“那可不，军营是个好去处，甭管你是家境优渥，亦或者是贫苦家，皆一视同仁，袍泽之间战功说话，即便你家中无田地，大字不识，照样能在军营里呼风唤雨，自在的很。”随后又轻蔑道，“同官场勾心斗角不同，真若是起了战事，兄弟便真是兄弟，任谁也不会背后下刀见死不救，到了危难关，救一命与救己一命相同。几年前我随军前去剿灭山中贼寇，路遇埋伏，几百号步卒愣是折损大半，仅剩下十来号残兵，绕过围追堵截，赶回关报信。”

金门将酒壶抄起，又狠狠灌了一，抹抹嘴角酒渍，“我与一位同乡奋力冲杀，还是与那十几的残兵失散，叫一众贼寇围堵，无法脱身。在山林之间艰难奔走两，贼寇穷追不舍，遍体鳞伤，哪里还能走得动路，于是我俩暂时栖身在一处前后贯通的山之中歇脚，饿的前胸贴后背，我把最后一块粮跟他对半分了，才将将果腹。”

“没曾想追兵赶至，他将我推出山，双手抓住山两侧，死死扣住。”金锁将壶中酒水一饮而尽，双目通红。“直至今，我亦可听见刀斧骨之声，血飞溅之声”

“莫要说了。”一旁的金锁皱眉，沉声呵斥道。

金门丝毫没理会兄长的呵斥，大笑出声；“可如今呢，我二却为鹰犬，竟然做起了比贼寇山匪还不如的虎伥，何其可笑！”酒壶应声而碎，于空旷长街中分外刺耳。

“住！”金锁抬手一拳，将本就蹒跚烂醉的金门打翻在地，抬起右拳，却又无奈放下。金门躺倒在地，脆的酣睡过去，可即便睡着，双拳依旧紧握如初，似乎在醉梦之中，仍想着擂天下贼寇两锤。

金锁看向沉默之中的阎寺关，略带歉意道：“见笑了，舍弟酒品极差，带我回好生教导便是，莫要在意。”听闻此言，阎寺关一次微微有些笑意，这哪里是酒品差，照他看来，这弟兄二也太古怪了些。这江湖上，被偷袭一招后，还邀那吃酒，本就是荒诞事，更何况这兄弟二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依照惯例，此时他应当被打得半死才对，所谓的江湖规矩，似乎强者凌弱才是瓷实道理，哪里有如这二一般的作为，于是阎寺关对这兄弟二的印象，要比方才好上了不少，便遥遥举起酒壶，示意无妨。

快酒易醉，慢酒易醺，阎寺关也觉察到醉意上浮，有些重脚轻，山河颠覆。斟酌一番后，忍不住开问询，“我观令弟所言非虚，为何责打？并非有意手私事，只是有几分好奇，若有不便，当我随一问就是，不用勉强。”

金锁苦笑，醉眼朦胧的朝府门一指，叹息开:“旁都说章府华贵，我二初到此地，只觉得的确奢华无比，但却不晓得究竟价值几许，更不晓得庭院中有何讲究，直到后来才听说起，仅仅这玉石雕砌的府门，价值便约有数百两银子，等同于足足几百贯铜钱。”

“在军中，我兄弟二虽是食军饷为生，可近些年太平得很，至多不过剿剿匪患，哪有功勋可得，自然比不得那些校尉督军的俸禄，更何况家中二老还需赡养，且我二都尚未娶妻，这银钱从何而得？若是光指望着那点微末俸禄，养活自个儿都难，更莫要说有余钱了。”

“于是你二便转而投奔此处，做了这公子哥的门客，替他巡守府门？”阎寺关心中了然。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中辛酸，则是不足为外道也。

思量片刻，阎寺关疑惑道:“凭借你二的身手，不说去做个武师或是投奔仙家宗门，最不济也能捞到个牙门将当当。”未等到阎寺关说完，金锁就摆摆手，沧然道:“若是真如此，我二何至于此，当下哪里有途径可去。如今天下军旅，能平步青云，食厚俸者，无非以三种路径为主。其一，能做到将官校尉，大多是子承父业，除此之外，就是那举武场上比试武艺，若能得到军中大将青睐相加，则可保后十几载连升数级。举武以膂力，骑术，弓法，排兵布阵等六武为考校。其三则是军功制，可当下并无国战大仗，哪来的军功可得。”

“我二双亲发于农耕，祖上数辈皆是躬耕织席的潦倒百姓，子承父业，定是与我等无半文钱的系。”

“照如此说，何不前去举武？”阎寺关对军中之事，说是一窍不通也不为过，只是早年间听闻过些零散事罢了，究其根本，还是所遇的武军卒较少，终究是外行。

[567中文 .567zw.top]　　“哪能如此容易。”金锁叹息，一时间不再出言。

庭院之中，莫芸将眼眸竖起，双足狠踏，纵身一跃之下，直冲向亭顶的杨阜，杀气之盛使得后者不由得寒毛竖起，心念电转之际不由得暗自悱恻:这章公子的品味，着实有些超凡脱俗，这哪里还是子，分明是大川之中的雌虎，虽说是因蛊虫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