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主教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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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半空那模糊的烟月投下的绯光中，牧师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处、逐渐生出了令意志消沉的困倦与疲惫。

“不行……这是红月天使的权柄，一旦让那困倦主导了意识，恐怕我会在不知不觉中陷永恒的沉眠……”

丰厚的神秘学识很快就让牧师察觉到了隐藏在月光之中的危险，男猛地咬了自己的舌尖，疼痛的感觉瞬间驱散了些许异样的感觉。

牧师在城市的道路间跳跃，红月天使的流光羽翼依旧在跟在身后穷追不舍，越来越近。

男咬了咬牙，手掌中摊开的启示录飞快的翻页，疾行之力、圣光庇护、缓慢愈合、体质强化……一道又一道的祝福顷刻间就被牧师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瞬，流光羽翼擦着他的面容一掠而过，恐怖的冲击力立即将牧师抛向了大地，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一盏数米长的路灯在男撞击下瞬间弯折，牧师砸在了城市冰冷的路面上。

男狼狈的出鲜血，趴在地上大大喘着粗气，他脸颊上的金色面具已经彻底碎，露出了那张苍白的脸。

牧师这一刻只感到心有余悸，要不是自己的祝福加的及时，并且有着面具的保护，恐怕刚才那一击就会彻底拍碎自己的颅。

“这一次的渊梦境之行真是糟透了……真该死……”

牧师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转看了看四周，粘稠的雨幕里，一辆又一辆打着灯光的铁皮车辆在他身旁呼啸而过，如同怪物一般发出了尖锐的警示声响。

“这里真是一个怪异又危险的渊世界……”

牧师恨恨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他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我明明已经拖住了噩梦商这么长的时间，圣早已经前往了学员们的聚集之处，可为什么血祭还没有开始？她究竟在什么？！”

“牧师先生，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陷毫无意义的争端里呢？”

这一刻，中年绅士那长久以来被烟卷彻底浸透的低沉嗓音在牧师耳边响起。

牧师愣了一下，他警惕的抬起，看见顶上方跨越城市道路的行天桥里有微小的火光闪动了起来。

查尔斯背对着男靠在栏杆上，火柴上跳动的火苗点亮了绅士邃的眼瞳，他将烟卷叼进嘴里，满足的吐出灰色的雾。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噩梦商将火柴盒和烟卷盒珍惜的放回了袋，随后他目光远眺，似乎在专注的欣赏着城市的绚烂灯火。

“我看的出来，你和那位失去的士不一样，你仍然保留着自己的思想。”

绅士也不回，用着闲聊般的语气轻声询问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对那个圣光教会忠心耿耿？你应该很清楚圣光残酷至极的本质吧？是什么让你背叛了众生呢？是利益？还是力量？”

雨中，牧师怔怔的看着对方立于天桥之上的背影，川流不息的车辆溅起积水，染黑了男金色的长袍。

沉默了片刻，牧师脆放弃了挣扎，他颓然的笑了笑，双方的实力过于悬殊，就是天使再怎么虚弱，祂的位格和权柄依旧摆在那里。

不过对方愿意流，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自己正愁着怎么为圣争取时间呢。

他脆瘫坐在了地上，任由黑色的雨吞噬自己的超凡特。

“利益？力量？我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无聊的东西所支配啊……”

男摇了摇，他抬起手臂，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查尔斯眯了眯眼睛，在天使的目光中，他看见了一根金色的虚幻触须正安静的蜷缩在牧师的脑袋里。

“因为我已经没有回路了，仅此而已，这并非毫无意义的争端，而是我必须听从主教的命令！”

牧师突然惨笑了起来：“在我加圣光教会的那一刻，我就被主教种下了和圣一样的圣光之种，我已经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这个泥沼了！”

查尔斯陷了沉默，天使吞吐着烟雾，安静的聆听着凡的话语。

而牧师仿佛找到了可以尽倾诉的对象，男嘴角咧开的笑愈发的嘲讽了起来，他嘲讽着自己，嘲讽着自己荒诞又滑稽的命运。

这一瞬间，牧师的脑海里闪过了那些在方舱里的虔诚面容，闪过了圣面无表的脸，闪过了小男孩天真又恶毒的笑。

他一直都在见证着圣光教会最丑恶最令作呕的暗一面，夜夜，牧师都在的拷问下焦虑而愤怒。

但悲哀的是，牧师没有一丝一毫摆脱圣光的资格。

“你知道么？红月天使？圣光教会里的成员全部都是一群被抹去的木偶，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仍然保留着么？”

“因为——这是主教的恶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