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硌牙

他赶忙抬看着远处来转移视线。

远处的官道上，一条长长的商队正在朝向关城移动，车承载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车走过，泥土路上留下两道痕迹又被后来的车碾平。

也是这样，一代一代繁衍下去，总要有脚踏在实地上一点一点积累。

他们或许普通平凡，但每个都在认真生活。所过之处，总会留下印记。

“不求名垂千古，但求问心无愧！”

少年的豪言壮语鼓舞心，殷清瑶心中熨帖，不是只有有名姓的英雄们伟大，认真做小事的同样伟大，毕竟我们都是平凡。

今春的艳阳高照，全国大部分地区都遭了旱灾，各地的奏折像雪花一样涌进朝堂，大家很快就将苑马寺的改革抛到脑后去了。关城很远，关城的守将有没有按照朝廷的通知打开关通商也没有再去关注了。

只有在这场改革中真正受到创伤的一直盯着关城。

清风，明月，幽山，古刹，晨钟暮鼓，铜鼎佳音。

“世子，这是行商们从关城带回来的牛，一共三种味，您尝尝。”

身着藏青色仆从服的小厮将碟子从食盒中拿出来摆在桌上，致的碟子上摆着梅花图形的。好像用高档的碟子盛装之后，朴素的也被赋予了高贵的气质，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致。

禅房内，正打坐的尊贵公子抬眸看向桌上的，一脸兴味地伸手捏了一块儿送到嘴边。

舌尖的味道香辣，梁明贤咬了一，赞道：“味道还不错。送些去给世子妃尝尝。”

小厮应了声是，却站着没动。

“还有别的事？”

小厮两手握躬身站着回道：“世子，咱们在关城的布置彻底功亏一篑了，原先还能收些马税，如今连战马生意都被旁抢去了。对方打着忠勇侯府的名义，您不去坐镇，咱们的不敢轻举妄动。”

梁明贤拿过手帕擦手，在琴弦上拨弄两下，语气清淡。

“是底下的手段不够，怪不了旁。”

“可咱们经营这么多年，每年的进项也不少，难道就这么拱手让出去？不就是一个侯府二公子，咱们直接……”

小厮在自己脖子上比画了一下，梁明贤抚琴的动作一顿，抬眸看过来。小厮急忙跪在地上请罪。

“属下知错。”

年轻的贵公子继续低抚琴，袅袅琴声随着炉中的香烟一起散开。小厮心中仍旧不明白，但他知道主此时的心应该不太好。

“有贪嗔痴慢疑，要修佛道必先戒五毒心。你可知我为何给你取名戒嗔？”

小厮仍旧跪着。

“世子想让属下少造杀戮。”

“错。”梁明贤勾起唇角，补充道，“是少造不必要的杀戮。”

“你杀一个邵云舒，忠勇侯府就没了吗？你把忠勇侯府的都杀了，太子难道就没有别可用了吗？”

跪地的小厮将两只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看着视线里出现的用金线绣着莲花图案的靴子，顶响起一道不带任何绪却让感觉到冰冷的声音。

“你杀得了他吗？”

“又能全身而退吗？”

戒嗔抬，却发现自家主子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桌子上的摇。

“想清楚，这件事是不是你能解决的？”

跪在地上的戒嗔松开拳，两只手臂无力地垂下来。

“属下只是想为您分忧……”

梁明贤再次摇却不再说话了。看来地猴的消失跟太子脱不了关系，从此以后，他只怕要一直夹着尾做了。

“你退下吧。”

梁明贤的视线再次落在上，捏起一枚塞进嘴里。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硌牙……”

说罢他自己又笑了，感慨自己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嫌东西硌牙呢……

硌牙才有趣不是。

朝廷的公文三月底送到关城，在公文送到之前，殷清瑶已经把的名号打出去了，这边进行得如火如荼，那边也没闲着，一直关注着公文的殷清瑶联系朝鲁，让他去附近几个部族打招呼，朝廷要是派去买战马，就把价钱涨上去。

关外的鞑靼早就受够了飞涨的物价，在苑马寺官员派去接洽的时候哄抬马价。马贩子们也没少忙活，但是有朝鲁作保，不管马贩子给出多高的价钱，大家都统一态度，坚决不降价。

朝廷派来的官员们生地不熟，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加上，朝廷虽然让他们养马，但是并没有拨付经费，让他们从先前收的马税中抵扣，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空手套白狼。

他们既没有经费，也弄不来马匹。

苑马寺从上到下，一群官员被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