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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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还有这种？”

“是啊，让自家儿媳早点还别的钱，却不让别还自家儿媳的，这是不拿走铺子决不罢休吗？”

“分明是欺负家孤儿寡母啊！”

“以后谁敢跟朱家做生意？”

街坊邻里看不下去了，当着朱嘉氏的面，大声议论开了，旁边几个乡老坊老面面相觑，没想到朱家吃相这般难看。

朱万简嚷嚷道：“关你们什么事？让开，不要耽误老子办正事！”

他正要出门，却见仲叔带着于三从正门进来。

仲叔当着众的面，对朱娘道：“三夫，欠债收回来了。”

“什么？”

朱万简一听火冒三丈，上去就要抢夺仲叔手上的袋子。

刘管家想拉一把都没机会。

阻止别还钱虽然卑鄙，还算合理合法，但现在直接动手抢……

你是欺负围观群众没长眼睛？

仲叔得过朱浩提点，早有心理准备，腰一扭直接避开，随后把银袋送到朱娘手里。

朱娘打开黑色的布袋，露出里面的银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挺直腰板道：“娘，钱够了。”

朱嘉氏此时脸色漆黑，眼神简直要杀。

刘管家不慌不忙，上前道：“三夫，您确认银子够了吗？这银子成色似乎不怎么样，按照九五折色，您起码得准备四十二两一钱银子，没问题吧？”

朱娘瞠目：“刘管家，你连我准备的银子都没看过，开就说银子成色不好？”

刘管家笑了笑，没跟朱娘争论。

朱万简翻了个白眼：“银子这东西谁说的清楚？万一掺假了呢？我看折色九五都高了，折九成还差不多！”

“哇！”

围观群众又是一片哗然。

这么多上门欺负家孤儿寡母，歪理几乎张嘴就来，总归是他们有说法。

现在在银子折色问题上，居然也能整出幺蛾子来？

有脆大呼：“你脆折五成得了！老子拿回去融了，都不止折九成……”

朱娘没有理会朱万简的挑衅，拿出早就备好的银子，自行称了四十二两一钱，来到老太太跟前：“娘，银子按九五给折的，您看……”

“折九！没商量。”

朱嘉氏狠话不多，目光仿佛择而噬。

朱娘犹豫一下，又从柜台上取出二两三钱，给刘管家：“麻烦刘管家称好，走出门就不能反悔了。”

刘管家不相信朱娘能拿出四十四两银子。

但称重后，一点问题都没有。

朱嘉氏脸色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了朱娘一眼，“老三家的，为娘让你回朱家，是为你今后考虑，就算你男没了，不能相夫也可教子，作为节你为何一定要出来抛露面，折辱我朱家门楣？我朱家乃锦衣卫世家，容不得门风有污。”

朱娘不为所动，声音坚毅：“娘，还是按照规矩来吧，先夫留下的东西，儿媳想尽量维护。再者说了，这铺子和后面的宅子，加上城外几十亩地，就算全变卖价值也不到一千两银子，儿媳两年就能赚回且有余……细水长流不好吗？娘？”

朱万简不屑道：“难道给家里经营，赚不回这银子还是怎的？就显得你有能耐？”

朱嘉氏摇摇，不再跟“固执”的儿媳对话。

她起身，来到门，望着围观的百姓。

“你们听好了，老身夫君乃实职锦衣卫千户，家风严谨，今在此教导后辈不成，其非要抛露面败坏门楣，老身管教不严也无从制止。”

“老身在此放出话来，若是以后谁敢与她做买卖，哪怕只是买卖米粮官盐，也等同与朱家作对，我朱家绝不会让其有好子过！”

朱嘉氏要收回宅子，几次出手不得，这回脆剑走偏锋，威胁儿媳不得，威胁你们这群升斗小民还不行么？

钱串子率先跳出来，“老夫说得是，这年，无才便是德，乖乖在家带孩子不是很好么？朱娘，你还是听长辈一句劝吧！”

“钱串子，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是觉得朱娘做生意比你实诚，比不过家，出来捣是吧？”

“咱街坊邻里谁不知朱娘是好？她做了什么坏门风的事？”

“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街坊们义愤填膺，纷纷替朱娘不值。

朱嘉氏懒得跟这些市井小民争论，她很清楚世大多胆小怕事，嘴上说说罢了，真让他们来买东西，有几个敢进门？

只要儿媳铺子生意惨淡，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临出门时朱嘉氏侧过斜眼打量儿媳，测测道：“老三媳，既然规矩定下，你便按照规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