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四十四章 一无所有

凉飕飕的，舒服的同时，他把脸仰向半空。

天仍旧很蓝，太阳也依旧晃眼，唱了句「我曾经问个不休」，一个鹞子翻身扎进水里。

见杨哥一马当先招呼下去，焕章和众做了个眼换。

两个呼吸后，他挥起手臂正要奋起直追，一旁有个声音便钻进他耳朵里。

「跟杨哥要作业没？」焕章扭脸看去，许加刚正斜眼瞅着远处，当不当正不知的也不知这带没带耳朵，「催啥催，不都说返校再说了吗，还问！」「又不是白问，到时……」「白不白问不也得容杨哥工夫吗」耽搁这会儿，杨哥都游出去十多米远了，正鱼似的往前窜着。

「诶我说，什么时候打西边出来的，啊？你大爷不教育局的吗，着急的话找他掏一份答案不就得了。

要不，找谁给你写不也行吗」「作业还能让替写？」书香确实像条鱼，也确实像鱼那样在水里游着。

过剩的力让他轻松地游到了河当间儿，他回看了看，别或许不知道，但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下面又铁棍子似的硬了。

他说不好妈是不是已经原谅他了，也曾试图在她洗被单时跟她好好解释解释，然而事实面前，夜晚千条路白天卖豆腐，他竟张不开嘴。

他骂自己怎怂成了这样儿？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怎样才能让妈高兴起来。

一气游到对岸，狗总算是软了下来，仰躺在水光天色中，脑子里影窜，心下却又开始嘀咕起来。

这嘀咕来嘀咕去的，一直嘀咕到家。

回到家时，胡同里已归置齐整，刚一进院，他就听见屋里传来大爷的说话声。

他往前紧跑，看见杨刚时，往半空一窜，跳着便搂住了杨刚脖子。

「都啥来？！」他也说不好为什么会吼，眼角还湿了，「说好跟我一起看球！」这两天浑浑噩噩，他快经了。

杨刚伸手一搂，把书香抱在怀里：「来，大颠颠，长没长」这让书香有种感觉，彷佛穿越回去，回到了内个跳在大爷背上哇哇叫的时刻。

他就这么被搂着抱起来，他说：「我得跟你喝」杨刚说好啊，松开手后，又笑着说：「大也正想跟你比划比划呢」也就是此刻，书香瞅见妈在看他，那似笑非笑又说嗔不嗔的样子让他心里一慌，霎时间，进屋后的内劲便一下子都没了。

思前想后，他认为这多半是因为自作主张闹的，便蔫熘熘凑到灵秀面前：「妈，吃饭能喝酒吗？」灵秀还没说话，云丽这边倒先笑起来了。

「傻儿子，还啥都用请示？」她边笑边说，花枝颤，「娘娘给你做主」这话声一落，灵秀拄着额角也笑了起来：「就是傻，瞅这可怜劲儿，我就跟后妈似的」直笑直摇脑袋。

直到吃饭，书香才知道原来父亲也回来了，但这丝毫没影响到喝酒绪，甚至半截腰他还跑去前院把烟斗拿了过来，当着众的面给烟斗续了一锅，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还是这么抽有劲儿」随后又续了一袋，种着火把烟斗送到杨刚手里，「你尝尝」端起酒杯，跟大爷碰了一个，抿了白酒，抄起桌上的鲍鱼就嘬，吸熘吸熘地，而后又大嚼起来，「吃完它——还睡得着觉吗你说？还不净折跟玩了」旁若无一般，开始在那自说自话。

一酒下去，杨刚手里的酒杯并没撂，他又扬起手来示意小伟跟父母喝了一。

「提前祝妈生快乐」他左手烟右手酒，衬衣早脱下来了，丝毫不像一个部，「这一年年的，过得多快」这一慨叹，杨廷松也慨叹起来。

「时光催老呀」他衬衣也脱了，身上穿着一件和大儿子同款的白背心。

「我看啊就别走了」边建议边说，还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云丽，笑着说西屋有睡觉地界儿，「也有阵子没下棋了，完事下两盘」云丽这边跟灵秀正小抿着白酒，扭脸也扫了一眼杨廷松，就对杨刚说：「我这下午净睡觉了，也没时间收拾屋子，要不你就留这吧」看见书香瞟过来的眼，她捏着酒杯转了转，又笑着跟灵秀说：「俩孩子五明儿个都回来，当面不说，背后儿媳不得挑啊，说这婆婆怎这么懒，连家务都不做」杨刚说也是哈，嘬了烟后，笑着对父亲说：「改天我再陪你」话刚说完，这边侄儿就把酒杯举了过来，他就跟书香碰了一下。

曲终散，书香驷马汗流已经有些晕乎，正所谓酒壮怂胆，鼓足勇气之后，便趁众回屋之际走进厢房，来到灵秀身后。

他看着母亲背影，他说妈，他说儿子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就哭了。

灵秀正忙着，吧嗒一声，手里的碗掉落在水盆里。

她闭上眼，把手搭在围裙上，她说你要嘛呀，轻叹着转过身。

书香说：「妈我错了」腿一软，跪在灵秀面前。

「煳弄妈眼泪还是气妈来了？」灵秀鼻子酸熘熘的，紧接着眼窝也湿了起来，「妈又说你什么了？还不起来？」跺着脚，又把身子转了过